◎骸綱
◎有那麼一絲虐的味道
◎+5
楔子:
用你的身體記住我的人
用你的雙眼記住我的臉
用你的耳朵記住我的聲
用你的嘴唇記住我的吻
而我,用我的靈魂,記住你的一切。
「骸!我不要...唔!」床上嬌小的褐髮男子努力地將往自己撲來的藍色變態鳳梨推開,卻被藍髮男子吻住。
他哪有那麼容易放棄?
用力地將藍髮男子推開,澤田綱吉調整呼吸又繼續掙扎。
抬起頭來正要念骸幾句,不料他的表情有些許悲傷。
愣愣地看著六道骸的臉,澤田綱吉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以往,他當然也會反抗,但是骸也只會笑著再次靠近。
那時,澤田綱吉總是想要打那張臉一巴掌,無奈他沒這個能力。
......只好放任他將自己吃乾抹淨。
然而,他現在寧願再看到六道骸的三八笑也不願意看到他這樣的表情。
因為,這表示他有心事,而澤田綱吉幫不上忙。
「骸...?」輕輕地開口,他僵硬的伸出雙手,抱住藍髮男子。
他不知道骸為什麼有這樣的表情,而他能做的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不將他推開。
輕輕地吻了骸,這是他現在唯一可以給予的支持與安慰。
原本,這應該只是個宛如蜻蜓點水般的吻。
然而──
六道骸突然扣住阿綱的後腦勺,從蜻蜓點水晉級成難分難捨。
「唔?!」
死命的拍打六道骸,澤田綱吉現在急需氧氣。
骸卻依然我行我素地繼續吻,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將綱吉放開。
「咳咳...咳!」綱吉拼命地呼吸,感覺就像重生一樣。 (復活───!!)
抬起頭來打算念骸幾句,沒想到突然天旋地轉,被壓在骸身下。
「咦咦──?」澤田綱吉瞪大雙眼,有些吃驚。
然後他看見,骸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他熟悉的三八笑。
「呵呵呵,小綱吉就是那麼可愛好騙。」
一邊說,手還一邊不安份的在綱吉身上四處遊走。
「咦?你剛剛騙我?!」澤田綱吉想在次推開身上的男人,卻沒方才那麼容易了。
現在他被骸壓在身下,可給他佔盡了優勢。
「我哪有騙你?是你自己突然吻我的唷。彭哥列你今天好熱情~」六道骸的臉上照樣帶笑,將澤田綱吉的衣物一件件褪去。
現在,澤田綱吉很想、相當想、非常想給眼前的男人一拳。
但是,若他那麼做,藍髮男子也只會笑著給他更淒慘的下場。
澤田綱吉醒來時天還未亮。
他趴在骸過度白皙的胸膛上,靜靜聆聽那幾乎細不可聞的心跳。
實體化就耗了些精力了,偏偏他還堅持做這種事來增加自己的負擔。
他邊想邊滾下骸的胸膛,蜷縮在骸的手臂和腰之間。
想把骸自水牢中解救出來。
「彭哥列......」骸輕喚,翻身將他緊緊摟進懷裡。
水牢很冷,有時,冷的骸幾乎絕望。
但現在,他感受的到溫暖。
天空的溫暖。
澤田綱吉探出頭,以手背輕撫骸的臉。
帶點責備、不捨。
「骸,你還好嗎?」有點心酸,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六道骸稍微傾向澤田綱吉撫著他的手,眼睛半瞇。
「你跟我說這種話我會傷心耶。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骸的笑多了抹苦澀。
明明在上位的就是自己,卻讓在下位的綱吉擔心。
而且,時間到了,他該走了。
「什麼啊,我的身體才沒那麼虛。而、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了...」臉紅的低下頭,他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心。
他要帶骸,離開那個地獄。
但澤田綱吉沒告訴六道骸他的打算,因為,對手可是連骸都可以囚禁的強者,骸一定會阻止自己。
他也知道自己勝算不高,但是......
他想為了骸,放手一搏。
「彭哥列,我走囉。」六道骸輕輕地放開摟著澤田綱吉的手,起身整理自己的儀態。
然後,他彎下腰在澤田綱吉的唇上留下一吻。
「唔...嗯。」沒有起床的打算,後者懶懶地躺在床上,雙眼倒是很勤奮的跟著六道骸的身影打轉。
下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何時。
每到分別,澤田綱吉總會閉上眼。
他不想承受分離的悲傷。
待他再度睜開雙眼,房間內已經沒有六道骸的人影。
澤田綱吉起身,邊梳洗邊開始讓大腦擬定計畫。
首先,就是先找出所在地。那麼大規模又那麼的難對付,應該不難找。
五年的時間多少讓澤田綱吉有所成長,不再事事需要別人幫忙。
他開始懂得自己思考。
因為他明白,最關鍵時,只能靠自己。
「能也這點體認是好事啦,可是要救六道骸這件事憑你是不可能的喔。蠢綱。」
單純的聲音響起,著實的把他嚇了一大跳。
「里、里包恩!!你...你什麼時候...?」
澤田綱吉張口結舌,震驚地望著自床底下探頭的小孩。
五年,澤田綱吉有許多改變。
但面對里包恩,他還是沒輒。
「什麼時候阿,在蠢綱你說:『你剛剛騙我?!』那裡開始就待在這裡囉。」
里包恩的表情有些許變化,不過澤田綱吉看得出來,他在笑......!
從床底鑽出來,里包恩眼神直直地看著他。
「你...你...!!」阿綱呆呆地看著里包恩,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也就是說,里包恩他......從頭看到尾囉?!
「而且你們還真是激烈呢,床一直晃喔。」
天真地說出不符年齡的話語,里包恩的笑意更深。
「我、我......」阿綱紅著臉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這樣啊!下次一定要念六道骸幾句!!
「下次我要好好地向六道骸道謝,他幫我訓練阿綱你的體力呢!」
這句話里包恩可是說真的。
不論是柔軟或是體力他都有很大的進步。
可惡的里包恩!居然偷窺人家做這種事!
「嘿!」「碰!」澤田綱吉被里包恩一腳踹回床上。
「......!!!」綱吉發出不成聲的悲鳴。
「蠢綱,我說過我會讀心術喔。」里包恩這次很明顯的嘴角上揚。
其實經過那麼久的時間,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里包恩的訓練。
然而,這次里包恩找了個好地方下手。
澤田綱吉的───腰。
他居然踹我的腰!!明明知道,還踹我的腰!!
因為劇烈的酸痛,他在床上縮成一團。
「不開玩笑了。」里包恩收斂起那對他來說極度欠扁的笑臉,認真起來準備說些什麼。
就算是里包恩,也是知道分寸的。
「里包恩!!你的意思是你剛剛都在開玩笑嗎!」
「你要把六道骸救出來,連0.00001%的機率都沒有喔。」
打斷他的吐槽,里包恩算出一個機率微小的值。
「這個我知道啦!不用你管!」澤田綱吉抱頭說道。
啊啊我的腰還在痛!!
「既然知道那就更應該要放棄,你想拖垮整個彭哥列嗎?」
不管怎麼說,為了一個守護者失去首領絕對是划不來的,更何況連那名守護者救不救得回來都是未知數。
「我又沒說要找其他人幫忙!」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落在哪裡。
他根本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同樣的,也不奢望有人會來幫他。
「那你就是去送死。」平靜地陳訴事實,里包恩的眼神沒有溫度。
他早該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也不干你的事吧!我已經成年了,會自己做決定!」被里包恩弄得心煩意亂,他表情寫著不耐煩。
里包恩沒有說話。
他靜靜地盯著彭哥列第十代首領半晌,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今天早上有彭哥列的會議,澤田綱吉準時到達會議廳。
所有的守護者都在位置上。
看來今天雲雀學長心情很不錯呢,居然出席了。以往總是以群聚無聊之類的理由不參加。
霧之守護者的位置上,是代替六道骸出席的庫洛姆。
「大家早啊!」綱吉露出燦爛一笑,向守護者們打招呼。
今天的氣氛感覺起來特別凝重。
「早啊!澤田!」澤田綱吉這才發現,陰暗的氣氛中還是有那麼一道閃亮的光輝。
他就是晴之守護者───了平大哥。
「十代首領早阿。」獄寺也勉強擠出笑臉。
「早安,阿綱。」山本的笑容依舊如沐春風。
「老大你早。」庫洛姆則甜甜一笑。
若說不合群,那也只有雲雀了。
「唷,草食動物。」他簡單的做了個回應,然後專注在雲豆身上。
但他笑了。
他就希望大家能保有屬於自己的特質。
「好啦!有什麼壞消息快說吧!看你們表情那麼凝重,怎麼了?」
澤田綱吉開口,拉開這次會議的序幕。
半晌,獄寺才緩緩抬頭:
「十代首領......聽說你因為當彭哥列首領所以壓力太大而想自殺是真的嗎?」
問完,獄寺的表情還帶著不捨。
「啊?」當事者則在狀況外。
「阿綱,如果你壓力大可以找方法解決啊!我可以陪你打棒球喔!當初我遇到瓶頸想自殺也是阿綱你帶我走出來的呢!」
山本正經的說道。
但他完全不懂。
何況,找你打棒球只會增加我的壓力吧!
「老大,這樣就可以了吧!」庫洛姆不知何時換上了男裝,戴上面具瞬間與六道骸無二樣,墊腳輕啄綱吉的臉頰。
「媽呀啊啊啊!!!」這下澤田綱吉被嚇得不輕。
六道骸平常到底都教庫洛姆什麼啊?!
「澤田,那你就從瀑布上跳下來吧!這就是極限啊啊!!」了平熱血地說了很了平的死法,激動地站了起來。
「等一下,到底是怎麼了啊?!」阿綱決定先搞清楚狀況。
「小嬰兒說你要自殺,他不想管你。」雲雀精簡扼要地回答了澤田綱吉的問題,然後繼續玩他的雲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澤田綱吉嘆口氣,趕緊又問:
「那他們為什麼會聽成那樣子啊?」怎麼說也和彭哥列啊壓力啊瀑布什麼的扯不上關係吧!
「小嬰兒先告訴那個愛吸菸的那個,愛吸菸的告訴笑得一臉爽朗的那個,爽朗的講給有鳳梨頭的那個女孩聽的時候被十歲的那隻蠢牛聽到,那隻蠢牛把這件事編成一首歌唱給熱血的聽,就變成這樣了。」
雲雀不疾不徐的說完,轉頭繼續教雲豆說話。
澤田綱吉陷入沉默。雲雀已經難得跟他說了那麼多話,他當然也不再奢求他說什麼。
雲雀學長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難道是因為聽到我要自殺嗎?!
現在獄寺已經因為剛剛了平要澤田綱吉去跳瀑布那句話而和了平吵了起來。
比起這個,另一件事更讓他驚駭。
「藍波!你怎麼了!」他居然重頭到尾安安靜靜的在聽而沒有睡著!!
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到藍波身上。
「十代首領,我也很疑惑呢!我跟山本來的時候他居然已經坐在這裡了。」
獄寺跟著附和。
「嘛,獄寺都會賴床了,藍波才十歲呢。」山本補充。
「要你管!我炸死你!」獄寺惱羞成怒,紅著臉捶打山本。
「好啦別吵,先聽藍波說話!」拿出十代首領的威嚴,阿綱下令。
藍波的眼中凝聚些許霧氣,看上去楚楚可憐。
「里包恩要藍波只能說三次話還要跟他報告會議內容。」
藍波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在椅子上挪了挪。
阿綱悲哀極了。今天的會議被里包恩弄得一團糟。
「可是藍波你看起來很不舒服啊,因為不能說話嗎?」阿綱問。他都快哭了呢!
藍波搖頭,不能說話似乎不是重點。
「要...忍...嗚嗚...」咬緊下唇,藍波的身體微微顫抖。
「里包恩要給你獎賞嗎?」不管怎麼說這也太誇張了。
藍波哽咽:「里包恩說要是乖乖聽話他就會考慮不欺負藍波。」
又在椅子上挪了挪,似乎怎麼坐都不舒服。
散亂的衣領依稀露出蒼白的肌膚和幾條鞭痕。
「怎麼欺負啊?」某首領沒有注意到,一頭霧水。
獄寺則滿臉通紅,狠狠的瞪了已經瞭然卻笑得燦爛的山本一眼。
然後,獄寺難得的摸了摸藍波的頭,坐到他旁邊陪他一起陰暗。
藍波沉默不語。
他可沒忘記他已經說了三句話。
澤田綱吉豁然懂了。
里包恩你這個變態!!
你才幾歲藍波才幾歲啊!
澤田綱吉在心裡崩潰。
重點是,里包恩說的是會「考慮」不「欺負」藍波。
居然只是考慮!!里包恩一定會跟藍波說他的考慮是不要的!!
「我聽到囉,蠢綱。」里包恩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從桌子底下走出來。
「你是鬼嗎?!不要一直從奇怪的地方冒出來啦!」
他有些無力。
造成一切亂七八糟的元凶出現了。
不過,很顯然的有人比澤田綱吉的驚嚇還大。
藍波直接從椅子上摔下,碰的一聲跌在地上。
若剛剛他的眼淚是用流的,那現在就是用飆的。
沒有人敢去扶起他。
因為他們都感覺到里包恩單純的臉孔下散發出的氣息。
「蠢牛,我希望我在講話時,你可以坐在椅子上。」里包恩笑著開口。
藍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回椅子上。
所有人為藍波默哀一秒。
「今天的會議內容,除了在場的各位外不會再有另一個人知道。」
里包恩看向庫洛姆。
「包括骸。」
庫洛姆有些吃驚,但她還是點點頭。
「好,今天的重點就是,蠢綱說要救六道骸。」
里包恩開口。
這下獄寺從椅子上摔下來。
「十代首領?!」
他沒有回話。
全場呆然。
「這種事不報告骸大人好嗎?」跟骸大人一起,不是比較有勝算嗎?
「絕對不行。」里包恩說完便跳上椅子,打開電源開啟每人眼前的電腦。
「里包恩!我不是說不用告訴大家嗎?」他忍不住有點生氣。
不就是他叫自己別拖垮別人嗎?
里包恩表情難得露出無奈。
「蠢綱,他們都是彭哥列的人,也就是你的家族成員、家人,他們有權力知道。」
獄寺和山本聞言,抬頭看著綱吉。
不論澤田綱吉想做什麼,他們都會成為他的最佳助力。
「十代首領怎麼可以忘了我這個左右手呢?」
獄寺笑了,笑容裡帶著絕對對澤田綱吉忠誠的決心。
「嘛,就是英雄救美的遊戲嘛。我也要玩喔。」
山本依然呆呆的發表自己的宣言。
「為了骸大人,丟掉我的性命也沒關係。」
庫洛姆眼神很堅定。反正,這條命也是被他撿回來的。
「喔喔這真是極限啊啊啊!」而了平很顯然的樂在其中。
「你們啊!這可是跟性命有關係的耶,這樣不好吧!更何況,那是我個人的事阿...」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不能把沒有關聯的人扯進來啊!
「你怎麼那麼說呢?十代首領的事就是所有守護者的事啊!」
獄寺毫不猶豫的反駁。
開玩笑,他可是十代首領最稱職的左右手呢!怎麼可以不跟在他身邊?
「是啊阿綱,六道骸也算是我們的夥伴嘛!」山本婦唱夫隨(?)
「里包恩!你的意思不是要我別說嗎!」搞什麼啊!
里包恩淡淡地說:「如果不這麼做,你就會親自出馬。而彭哥列不能沒有首領坐鎮,你必須留在這裡。」
「什麼啊!」阿綱大聲表達他的不滿。
結果還是不讓我去就是了!
「蠢綱,最大的極限就是讓你派遣守護者前往。」
里包恩已經退了一步,不可能再退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里包恩問。
「那個...為什麼不報告骸大人呢?」庫洛姆小心翼翼地發問。
里包恩控制電腦,解說圖就這麼出現在螢幕上。
然後他開始解釋。
「告訴他的話,他一定不會贊同在先。再來,他一定會離開在外以實體化回到彭哥列保護蠢綱。但蠢綱不可能放著大家不管,」
里包恩頓了頓:「所以,骸就必須跟著他打轉,而保全蠢綱最好的方法就是保全大家,骸再強大也不可能做到這樣,最後就會全倒了。」
綱吉沉默。
他找不到地方可以反駁。
里包恩繼續說:「而如果失敗了保住性命,你們就只會豎立一個強大的敵人,救骸的功率就會更低;
如果失敗了連性命都沒保住,那就不用說了。」
守護者們對看一眼。
他們從底此眼中看見了不變的決心以及信任。
「哇噢,送死這種事不缺我一個,我也沒興趣。」說完,雲雀便起身打算離開。
「雲雀,骸被救出來的話,你就可以和本尊,也就是最強狀態的骸對打喔。另外,你不是一直很想報上次迪諾欺負你的仇嗎?
我也已經邀請他了喔。」里包恩微微一笑。
「哦?」雲雀揚揚眉。
兩者對他來說都是很不錯的吸引力,又是很強的傢伙說的。
於是,雲雀又坐下來。
哼,多久沒有值得他咬的傢伙了?這下一次來了兩個呢。
里包恩又開口:「所以蠢綱,我允許是允許了,但你必須答應我,所有人至少都得再修練三年。家教會去找你們的。」
三年啊...
澤田綱吉想想,畢竟這樣是比較有希望。
「那今天就到此結束了,散會!」
因此,修行開始了。
碧洋琪每天都跟獄寺纏鬥,一不小心攻擊到並盛中學還會遭到雲雀襲擊。
山本則在前幾天收到通知,收拾行李便前往瓦利亞。
庫洛姆也拚命地鑽研幻術,偶爾也會請教毫不知情的六道骸。
藍波則回波維諾家族修練,畢竟還是他的原家族最了解他的特性。
而雲雀恭彌的拐子,一如往常被漆黑的跳馬鞭纏上。
是哭聲、悲鳴、還有低吼。
發生什麼事了?
澤田綱吉有些茫然。
六道骸的表情為什麼那麼悲傷?
好像是因為有個人死了。
誰啊?
他走向巨大的彭哥列棺木一探究竟。
然後,他看見了自己的臉。
什麼爛夢,忘掉好了。
澤田綱吉一如往常疲倦地推開自己的房門,鎖好後立即脫下身上的衣物拋進洗衣籃,進入浴室洗澡。
基於骸被關在寒冷水牢的原因,他一直逼自己洗冷水澡,而其他守護者也照做就是。
這倒是為彭哥列省了不少支出。
冷水灑下,澤田綱吉還是打了個寒顫。
後方一雙蒼白卻強勁有力的手扣住了澤田綱吉的腰。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阿綱很丟臉地發出慘叫聲,無奈彭哥列隔音設備高級,無人聽見。
然後,他感覺到左肩有些麻麻的。
完了,這個鬼打算把他吃掉。
幾絲藍黑的髮絲落在綱吉胸前。
「綱吉,你怎麼說我是鬼?好過份...」骸在他耳邊低語。
其實,最過分的或許不是澤田綱吉當他是鬼,而是他居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以往,他總是第一個察覺。
「啊...原來是你啊...不要不發出聲音突然出現啦!」
緊張的情緒鬆懈下來,澤田綱吉放鬆全身的力量,安心地向後仰。
六到骸趁勢將手往下移,沒穿衣服的澤田綱吉對他而言吸引力可是不小的。
手指輕盈的撫過他的肌膚,澤田綱吉輕輕一顫。
「喔呀喔呀,學乖了,都不反抗啊?」親暱地吻了吻他,六道骸帶著笑意問道。
「反正只是在浪費力氣。」澤田綱吉慵懶得看向後方。
或許,是多多少少可以拖到一點時間。
但又何必浪費在無謂的掙扎上?
所以,他不再掙扎。
今晚,隨他。
結果,澤田綱吉足足洗了三次澡。
在渾身發熱時洗冷水還真是一種折磨。
六道骸沒受到任何影響就是。
「吶,親愛的彭哥列,最近有什麼大事嗎?」
滿足地抱著澤田綱吉躺在床上,六道骸開始了他們的情侶交流。
骸一直認為溝通是重要的,而他們也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可以分享。
「有!」澤田綱吉想到什麼似的,大聲的吼了出來。
「我問你,你平常都怎麼教庫洛姆的?!」
上次的面具事件對他來說真是刻骨銘心。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六道骸倒是面露疑惑。
「咦?就很正常的教啊?放心吧、我愛的是彭哥列你。」
「不是這個問題!」澤田綱吉將畫鋒轉回,堅定地盯著六道骸。
哦?難得澤田綱吉那麼正經,這樣他也只好認真了。
「庫洛姆她怎麼了嗎?」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面具...跟你的臉一模一樣...」
澤田綱吉心有餘悸。庫洛姆根本不需要換髮型。
「哦?所以?」六道骸揚眉。
「嚇死我了...」
六道骸則在心裡暗想:究竟嚇到澤田綱吉的是庫洛姆的行為,還是自己的臉?
「她還撲過來說要幫我紓解壓力...」
這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反效果!
「噗!咳嗯。」看著澤田綱吉的表情由白轉紫,由紫轉黑,由黑發青,這一連串經典的表情表演令六道
骸忍不住竊笑。
「你還笑!」狠狠的用自己的手肘往後撞了一下,六道骸卻不痛不癢。
「呵...抱歉...噗..呵呵..」六道骸做出沒誠意的道歉。
「算了!你呢?最近過得怎麼樣?」澤田綱吉乾脆放棄,換了一個話題。
「嗯?還能怎樣?就像一前一樣啊。」稍稍止住笑意,六道骸回答。
「這樣啊...對了,最近有一個很強的家族,叫..叫...密什麼的..」澤田綱吉抓抓頭,努力地思考。
六道骸則輕笑著看著他。
說實在,如果他把那個家族的名字說出來骸才覺得神奇呢!
「米爾菲奧雷(密魯菲歐雷)?」看他八成是想破頭都想不出來,六道骸乾脆自己報了答案。
「啊,對啦!就是這個名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嗯,很強。然後呢?」
「里包恩說要找人去當臥底,叫我問你誰比較適合。」苦惱的皺皺眉頭,一副煩惱的樣子。
六道骸不禁苦笑。
這目的也太好猜了吧!
「哪,里包恩會叫你跟我說,應該就是希望我去吧?那就我去啦。」
反正平常閒著也是閒著。
而為什麼指定骸去呢?
除了臥底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再三個月就滿三年了,當然要先把六道骸支開。
「喔...他們真的很強喔,千萬不可以掉以輕心!」澤田綱吉特別強調。
「呵呵,我的偽裝怎麼會失敗呢?」六道骸自信地笑了笑,他可是真的成為那個人呢。
阿綱卻很不以為然。
「你就每次都被我察覺了,連我都察覺了耶!」開什麼玩笑。
「綱吉你跟其他人不一樣,是只有你才察覺得到好不好?這是戀人的超直覺~」
將綱吉安置在自己身旁,六道骸側身面對著他。
「真是的。骸,是說我在夢裡看到自己的屍體耶,好討厭喔。我是不是會早死啊?」
說出自己幾日來的不安,綱吉朝骸的方向挪了挪。
「講什麼話啊,你現在不就在找死?」將綱吉拉近自己,六道骸抱怨。
「不是那個找啦!我很認真耶。我死了的話會影響到你嗎?」
「廢話。」「可是你不是說會輪迴,然後你會再找到我啊?」
「那是你啊,多輕鬆,什麼都不記得,然後又要重來。」「我又不是故意忘記的!」
骸翻身再度將綱吉壓在身下,抬起澤田綱吉的下顎。
「那你就記得啊。每次都忘記,然後最多就只是對我有點熟悉而已。名字就一個字,可以記吧?」
原本以為綱吉會把他推開,哪知道他伸出手環住他的頸子。
「你試著讓我記記看啊。」輕輕地開口,澤田綱吉低語。
六道骸面露驚訝之色。
「你一開始不反抗不掙扎就算了,現在居然還開始主動?你是誰?!把我可愛的彭哥列怎麼了?!」
他收回手,狠狠地踢開壓在他身上的人。
呿,他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在掙扎上,居然被他解釋成這樣呀。
「不要就算了。」有點惱羞成怒,他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翻身。
下一秒,被子又被拉開。
「我又沒說我不要。」六道骸再次壓上澤田綱吉。
送上來的甜點怎麼可以不吃呢?
「再說,」骸補充,「我說了,要讓你記住我。」
澤田綱吉緊緊地環著六道骸的肩膀,搖晃中努力地將骸的話聽進去。
記住我。
你說你會記住我的,不可以反悔喔。
不要又剩我一個人記得我們曾發生的事,所以你要記住我。
──記住我,我是────
澤田綱吉醒來時,旁邊已經沒有人影。
六道骸留了一張字條,說他先去調查相關資料了。
而他起身,繼續他的修練。
終於,三年過去了。
守護者們蓄勢待發。
將前往的有雲、霧、雨,嵐。
雷、晴則留在大空身邊。
「以自身安全為優先,懂嗎?」
澤田綱吉囑咐。他很擔心。像獄寺就一定會再次不顧自身安全,以任務為優先。
這樣拼死救出六道骸的舉動,定會進而連累到山本。
「放心吧,十代首領!我們一定會帶著六道骸平安回來的!」獄寺笑道。
看著守護者們的背影,阿綱苦笑。
記得,是平安地帶著骸回來啊。
守護者們離開後,彭哥列安靜許多。
九歲的藍波雖然成熟許多,但比起小時後卻多了一份慵懶。
或許是因為平常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勤奮地打掃彭哥列吧!
之前好像還得了一個獎項。
這都是里包恩的功勞啊。澤田綱吉心想。
他轉身回房,振筆疾書。
「獄寺小心!」山本揮刀擋掉兩顆子彈,將獄寺拉住。
眾守護者有點心急。
為什麼呢?
彭哥列第十代首領站在圓心的中央,所有人一致舉槍瞄準澤田綱吉。
而能為澤田綱吉擋下子彈的人,全都不在。
「骸大人.....骸大人!」庫洛姆小心翼翼地一一將骸身上的管子拿掉,不停地喚著六道骸。
「庫洛姆?」骸睜眼,在山本的幫助下施力爬了起來。
隨手將剩下的管子揮落,六道骸看了看四周。
獄寺丟了條毛巾給他,骸將身上的水大致擦了一下。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六道骸的語氣很不友善。
「我們是來救你的耶,兇什麼啊!」獄寺也開始不高興了。
要不是十代首領下令,誰要冒這個險,浪費自己的時間啊!
「所以,你們就出動這麼多人?你們不知道,彭哥列內部現在混了很多其他家族的人嗎?!」
六道骸也些憤怒。
救人也要先看時機好嗎!
他擔任臥底獲得了不少情報,他有足夠的理由證明秘魯菲奧雷的家族成員已經混進彭哥列了。
眾人緊張地對看一眼,起身趕回彭哥列。
鮮血的味道撲鼻而來,乍看之下滿滿的鮮紅令人怵目驚心。
守護者的歸來造成了一場大騷動。
「別管守護者!以殺掉澤田綱吉為優先動作!」密爾菲歐雷下達命令。
獄寺隼人則殺紅了雙眼。
「可惡!十代首領!你聽得見嗎?」
他大吼,然而廝殺聲和武器碰撞聲將他的聲音蓋了過去。
山本揮舞著刀,六道骸帶著庫洛姆,殺向圓心。
恐懼和憤怒占據了他們的心。
好不容易終於看見澤田綱吉的身影,卻沒有人鬆了一口氣。
因為,澤田綱吉得身去已被子彈穿透得非常不堪,鮮血不斷地自彈孔流下。
但他還是站著,倔強地站著。
失血過多的蒼白在他的臉上展現,他卻始終不肯倒下。
六道骸衝向前,顫抖地伸出雙手將他抱進懷裡。
「彭哥列...」感覺到澤田綱吉正在失溫,六道骸將他抱得更緊。
不過就希望,他能感受到那麼一點點屬於骸的溫暖。
「......」澤田綱吉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但他的雙眼拚命地盯著六道骸。
鮮血不斷地自口中湧出,連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
山本從後方單手抱住獄寺,另一隻手捂住獄寺的雙眼。
他知道,這不是獄寺想看見的畫面。
摟著他跪坐下來,六道骸不厭其煩地抹去綱吉嘴角冒出的鮮血。
像是突然活過來一般,澤田綱吉抓住六道骸的衣領,頭一仰讓彼此的嘴唇相撞。
六道骸沒有閃開。
他抱好澤田綱吉,輕輕地親了回去。
是親嘴,不是深吻。
他不敢在這種時候掠奪澤田綱吉的呼吸。
澤田綱吉不服輸,他努力地試著敲開骸的嘴唇。
「不要孩子氣...我不想...」六道骸暫時放開澤田綱吉,赫然發現他眼中的不甘心。
無法再忍受更多的痛,六道骸放棄思考,瘋狂地吻上澤田綱吉的唇。
妖媚的鮮紅染上彼此的嘴唇。
澤田綱吉的最後一口氣,斷送在六道骸嘴裡。
「你們說,為什麼十代首領的棺木一定要做雙人的啊?」就算是豪華,也不用動用雙人棺木吧!
更何況那不澤田綱吉的風格啊!
「誰知道呢?聽說還是里包恩先生吩咐的呢!」
另一人聳聳肩,他也也同樣感到疑惑。
褐色的大木棺,襯托出的是一名皮膚白皙的男子。
彭哥列和家百羅涅等家族,人手各一支水仙。
過程很安靜。
只有擺上水仙的窸窣聲,以及眾人對男子的喃喃低語。
最後向前的是六道骸。
他握著一朵水仙,走進棺木裡。
「你...!!!」眾人驚訝。
他們張口想說些什麼。
六道骸伸出食指,輕輕地放在唇邊,示意眾人安靜。
然後他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他彎下身親吻澤田綱吉。
槍響。
他和澤田綱吉一同進入長眠。
「里、里包恩先生!」眾人驚詫。
「他只是得快點跟蠢綱一同跳入輪迴罷了。」里包恩只是淺淺地笑了。
────你說你會記得我吧?又要忘記我了嗎?
────我會努力記得的啦!
~END~
翻外之一
「彭哥列,你是我的獵物。」藍髮男子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深深地凝視著澤田綱吉。
不知道為什麼,澤田綱吉雖然恐懼,卻忍不住望了回去。
但是他很確定,他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那麼,這是什麼感覺?
熟悉?
「我將以最強的型態將你占為己有。」男子繼續說。
這下,澤田綱吉覺得他的眼神有點瘋狂,像是忍耐著什麼一樣。
「怎麼這樣...」嘴上念著,雙眼卻不曾移開他的眼眸。
都是彭哥列什麼的害的啦!我只是一個國中生啊啊!
做做認輸的樣子,六道骸看著眼前的褐髮男子放下燃著火焰的雙手。
他勾起一抹笑。
果然不論如何,他都不曾改變容易相信別人這項風格。
迅速地移到澤田綱吉身後,骸單手制住他的雙手。
然後他又忍不住笑了,不過,這次是苦笑。
本來是真的打算占據他的身體或者殺掉他的。
本來希望能藉刺破壞輪迴以免世世心痛的...
結果,不但前世有關他們的東西都被自己買回來,在方才差點殺了他時自己還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那個阿爾柯巴雷諾或許發現了吧?
這世,還是栽在澤田綱吉你手裡。
男子依然帶笑,眼神的瘋狂卻加深。
「彭哥列,成為我的人,如何?」懶得再說什麼前世今生輪迴的道理,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他可不想再浪費時間。
不過,他也不是非常期望澤田綱吉會答應就是。
誰會答應一個素昧平生之人的這種請求啊?
正常人就不會。
但是,澤田綱吉,是正常人嗎?
澤田綱吉現在非常震驚。
他沒想到六道骸會說出這種話。
怎麼辦?他所謂的「我的人」是什麼意思?
拒絕的話哽在胸口,卻怎麼也說不出。
為什麼?
算了!豁出去吧!
「好啊。」然後,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澤田綱吉被自己嚇了一跳,六道骸也吃了一驚。
奇怪的是,澤田綱吉不怎麼後悔。
好像他本來就該這麼回答。
接著,澤田綱吉看到────
全世界,他所見過的,最美麗的笑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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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外之二
我是一個國中二年級生,小名「綱」。
至於為什麼呢?是因為之前五歲時遇見了一個阿姨,她就這麼叫我。
她說,他把我看成了他死去的兒子。
想想安慰她也好,又不是很難聽,就採用了。
說不定我是她兒子的轉世呢。
因為很閒,所以我利用網路去尋找有關那位阿姨的兒子──澤田綱吉的資料。
嘖,中小學功課一團糟,這裡居然還記載著他是彭哥列的第十代首領。
真是小才大用。
我當還比較適合。
班上轉來了一個奇怪的新同學,髮型很詭異,眼睛一藍一紅。
那是哪一牌的隱形眼鏡啊,上面居然還寫字,不知道會影響視線嗎?
頭突然有點暈。
然後他指名要找我。
偷偷地瞄了他的學號,嗯,小我一歲的學弟。
為什麼他長得比我高!
跟著他來到屋頂,我一頭霧水。
「呃...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怎麼不記得我惹了誰...
「你還是忘記我了。」男子的聲音輕輕的,有些悲傷。
疑惑加深。
「我想你應該認錯人了。」他把我當成那個阿姨的兒子了嗎?
歲數不符啊。
「不,我沒有。我不會認錯你的。當我發現你是這所學校的第一名時還嚇了一跳。」
男子笑笑。
「我從以前就一直是第一名好不好!」
「不對,你以前是最後一名,什麼倒楣事都在你身上,衰得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可以想像那種衰得可以的人生。
「我叫──六道。」
「六道?姓六名道?」
「我告訴過你我的名字的。我找你找了好久。」
男子向他逼近。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唔唔!!」
突然被壓在牆上,骸吻上了他的唇。
這次他連問話都懶。
他的手輕盈地往下移──
一把將他推開:「骸!夠了喔!講了幾次不可以在公共場合.....咦?」
他呆了呆。
他原本想告訴他,他這麼做在法律上已經構成性騷擾的。
「你記得我的嘛。」骸笑了:「待在我身邊吧!」
他看著他。
誰知道骸是不是對他下了藥?
但是......
「好啊。」
他聽見自己這麼回答。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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