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向

◎迪雲 

 


楔子

最初的最初最初,直到起點都在瞬間歸零,

第一個握住的是誰溫暖的手?

最近的最近最近,如現在倒映於瞳孔眼裡,

第一個看見的是誰深情的眼?

最後的最後最後,甚至是盡頭都拋至腳底,

第一個呼喚的會是誰熟悉的名?

 


                                是你。

 


第一章‧最初

 

屬於雲雀恭彌的接待室無聲無息地闖入了一個人,但雲雀沒有發難,只是繼續把玩著那奇怪的戒指。

等到他發現對方早已來到他的不遠處,雲雀才瞇起了眼。

嘖嘖,好大的膽子。

「你就是雲雀恭彌啊?」

對方率先開了口,雲雀微微抬頭看清那人的臉,而對方也一副輕浮樣地偏著頭打量著他。

雲雀討厭仰視別人,更不用說被人居高臨下地欣賞,於是他也起身。

 

 

......該死的身高差,他想。

接著他對上了自稱跳馬迪諾的人的視線。

綠色的毛大衣、燦爛的笑容、金色的頭髮溫潤的眼眸.........

雲雀恭彌只覺得熱。


後來不知怎的就到了屋頂,高大的金髮男子重新打了招呼。

「嗨,恭彌。」

親暱的語氣宛若他們已認識多年,但雲雀恭彌不覺得討厭。

也許是因為,在那之前沒人這麼喚過他,於是他只覺新鮮,倒也沒有任何不快。

男人說他也很喜歡屋頂,但他當然沒有告訴雲雀恭彌因為屋頂很適合他躲起來而不被欺負那樣不堪的往事,也還沒告訴他他喜歡仰望天空,尤其是雲。

後來就打起來了,反正雲雀沒差,有強敵跟他對打沒什麼不好,更何況又認識草食動物身邊那個嬰兒。

剩下的他就沒什麼印象了,只知道最後下樓他們是手牽著手的,很莫名其妙可是又顯得理所當然。

 

 


那是最初。

 

 

第二章‧最近


「媽媽....媽..」男子倒了下來,望著被血腥染成鮮紅而殘酷的天空,以及在天空中同樣鮮紅艷麗的雲。

破碎的哭喊完全沒能讓眼前這被稱為彭哥列最強守護者的男人有絲毫憐憫之色,倒是勾起他一抹微笑。


嗜血的冷笑。


「一路好走。」俐落地給男人最後一拐,血花四濺,伴隨淡淡地鐵鏽味。

雲雀看也不再看他一眼,伸腳將他踢開。

黑暗中出現了一抹金。

「恭彌,還好吧?有沒有受傷?」關心的聲音和溫暖的手掌同時安撫著雲雀煩躁的心情。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雲雀低低地問。

「聽到什麼?」掏出手帕輕輕擦去雲雀臉上的血跡,跳馬的聲音很溫柔。

「他幹什麼喊媽嗎?」又踢了那屍體一腳,雲雀露出嫌惡的表情,彷彿那是什麼垃圾一樣不堪。

跳馬頓了一下,深深地望盡雲雀恭彌的眼,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柔情。

忍不住微微避開這樣熾熱的視線,雲雀輕輕地撇開了頭,也許摻了些害羞的成分,但更多是不知如何回應。

見狀,跳馬迪諾笑了笑,揉了雲雀的頭髮。


「恭彌,你有沒有聽別人說過,死亡之前的人會看見自己的人生跑馬燈般地走過,同時會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人?」

「所以呢?」

「我想,他只是想起了家中的母親吧,想見她最後一面。當然也有可能是將要與她重逢啦。」

微笑著將雲雀拉近自己懷哩,跳馬將他抱緊。

這種場景身為加百羅涅首領的跳馬迪諾看得太多,真要說的話他自己也有好幾次看見人生在眼前掠過,也因此他更懂得珍惜。

輕輕捧起雲雀的臉,明明知道時機和地點不對,他還是將自己的吻深深地印了上去。

他很感激雲雀沒有將他推開。

 

他還能有幾次像現在這樣和雲雀恭彌擁吻?

跳馬只祈禱那天能夠晚點來臨。

 

 

這是最近。

 

 

 

第三章‧最後

 

最後是跳馬在雲雀恭彌身前倒下,無助地看著心上人第一次殺紅了眼,戰鬥力大幅提升,拐子一次一次剖開對手的腦袋和胸膛。

情勢瞬間逆轉,敵方家族氣勢銳減,由看見跳馬倒下的得意洋洋變為慌張狼狽地抱頭鼠竄。

很快的對手只剩下十餘人,雲雀恭彌卻有趕盡殺絕之意。

「夠了吧,恭彌。」微微撐起不聽使喚的身軀,跳馬艱難地看像雲雀的方向。

聞言,那人聽話地回到自己身邊,任其他人倉促逃走。

他在跳馬身邊坐下,手不安地觸碰那因失血過多而漸漸沒了溫度的嘴唇。

「羅馬大叔他們快到了......」微微顫抖的聲音自雲雀口中吐出,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殺人後的餘韻還是恐懼。

「恭彌。」「幹嘛?」「恭彌,恭彌恭彌恭彌恭彌恭彌恭彌恭彌恭彌恭彌恭彌......」

「閉嘴!」一陣恐慌襲上心頭,雲雀有些失控地伸手摀住跳馬迪諾的嘴,卻也不忘留縫隙讓他得以呼吸。

突如其來地沉默。

雲雀默默對上跳馬的眼神。

即使跳馬失去說話的權利,仍能從讀出他眼裡不停息的呼喚。

 


恭彌恭彌恭彌。

 

他還是聽得見。

 


改用雙手摀住自己的耳朵,雲雀無意中又給了跳馬說話的機會。

「恭彌,我想吻你。」帶血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像平常一樣輕鬆,聲音卻更要來得微弱。

雲雀恭彌清楚地看見那人的嘴型,他搖搖頭,放下雙手。

「我愛你。」他像平時一樣歪頭,好像他們只是單純的情人調情。

顫抖地彎下身,雲雀將手放在跳馬兩側,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沒料到雲雀會這麼做,跳馬愣了一下,旋即笑了開來。

恭彌本來就常常讓他吃驚。

「我看見你,恭彌。」「什麼?」被跳馬突如其來話語弄得一頭霧水,雲雀反問。

「恭彌在屋頂上,威脅我如果我不認真就要把戒指丟掉。」勾起一抹幸福的笑,他說。

一把扣住跳馬的下顎,雲雀將他轉了回來:「你在看誰呢,我在這裡。」

 


記憶和感情開始爆走。

 


「嗯,然後我爸爸第一次帶我去遊樂園玩,我吐得亂七八糟。」

「......」

 

 


「對了,我後來還帶恭彌一起去北海道,賞雪。」

「...我記得。」

 


「啊啊,十三歲的時候大家幫我辦了生日派對,那年我滿十一歲。」

「三十二歲了還記得這種事。」

「是啊。然後我吻了恭彌。」突然一陣窒息,跳馬喘了喘,然後艱難地繼續說下去。

 


「第一次和恭彌發生關係是在海邊喔?」

「再說就咬殺你。」

「恭彌好可愛。」

「......」

 

 

「恭彌,我比他們幸運一點......」

「......?」

「因為恭彌現在就在我身邊,我很幸福。所以恭彌就別哭了,笑一個給我看嘛?」

他使盡力氣將右手放上雲雀的左邊臉頰,輕哄。

 


是誰曾說過,快樂到了極致是哭,而悲傷則是...........

 

 

雲雀恭彌扯出一個笑容,要比以前笑得更美,更溫柔。

 

「謝啦,恭彌。」跳馬迪諾幸福地閉上眼,在雲雀臉頰上的手無力地滑下,末了還順便拭去了雲雀臉上的淚水。

 

 

 

 

 

 

 

 


最初的最初最初,直到起點都在瞬間歸零,

第一個握住的是你溫暖的手。

最近的最近最近,如現在倒映於瞳孔眼裡,

第一個看見的是你深情的眼。

最後的最後最後,甚至是盡頭都拋至腳底,

第一個呼喚的會是你熟悉的名。

 


                                                                      是你。

 

 


最後的最後章

 

待澤田綱吉等人抵達已經什麼也來不及了。

雲雀恭彌趴倒在跳馬胸前,看起來就像是在聆聽那早已不存在的心跳。

他沒有發出聲音,長長的瀏海正好遮住了雙眼,只是淚水不斷自底下滑落,停止。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雲雀起身抄起拐子,使用機關跳出了利刃就往往自己纖細的頸上劃。

 

 

六道骸擋了下來。

對上雲雀的眼,六道骸和他默默地凝望。

然後雲雀垂眸,而六道骸像是看懂了一般輕輕地放開了手。

 

「不要───!!雲雀學長──!」

澤田綱吉尖叫出聲,束手無策地看著大量鮮血溢出,染紅雲雀的身軀也染紅跳馬金色的髮。

再次倒像跳馬胸懷之前,雲雀勾起了一抹微笑。

 

 

 


他看見自己順手將戒指伸出欄杆外大有將它下的意思,也想起對方一臉慌張的模樣。

一定是沒猜到他會這麼做吧,後面的羅馬力歐笑彎了腰。

 

 

他看見跳馬迪諾因為自己大意受傷而感到生氣,看起來跳馬原本是打算好好說說自己最後卻是心疼地處理他的傷口。

金色的瞳孔看似比自己受傷還難受。

 

賞雪的季節已經過了,雲雀卻任性地要求要玩雪,因為這樣跳馬熬夜工作了一整個星期還推掉了好幾樣宴會及會議,

說什麼也要完成雲雀的希望。

 


最後的最後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接吻,跳馬開玩笑地說他們的心跳頻率原來相同。

 

很快就會再一次相同的吧......

雲雀恭彌閉上了眼,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們一起入土。

 


喪禮上,澤田綱吉大怒,伸手就打了六道骸一巴掌,雖然身高比不上眼睛也哭得紅腫氣勢卻還是遠遠壓過了那人。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骸...為什麼啊...」被骸拉進懷裡,澤田綱吉又落下了眼淚。

六道骸還是沒有回答。

 

他從雲雀的眼裡讀懂了那人早已沒了生存的意義,一個人若心死了其實就等同於死人,剩下一副皮囊在世上撐著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不如死得痛快一點。於是他縮回了手。


輪迴嘛。

骸勾起一抹微笑。

 

 

 


起點也歸零。

 

 

 


                                     ─END─

 

後記:

於是說我這是自虐啊把自己愛的配對寫死一點也不好笑(那你還寫)

這篇文靈感來自於"御腐兔"的一張圖 :死別


最後一句大有重新來過之意=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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