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小隊歡樂一家

◎微微的鳴雛

 

  宇智波佐助睜眼,感覺自己躺在床上。他宇智波祖宅的床,有人坐在他的床邊。

  意識還沒有很清醒,他緩緩地轉了轉頭,身體有些僵硬。他的目光順著自己的手臂望過去,發現自己緊握著坐在床邊那人的手腕。看來是握了一段時間,對方的五指失了血色,卻顯然沒有過掙脫的意思。

  佐助再沿著那個人的手腕往上看,手臂的肌肉很柔和,以忍者來說的話太少了些。胸部微微的隆起讓佐助意識到對方是個女人,方才對於肌肉的誤會才解開了。視線並沒有停留在只要是男人都會有些遐想的地方太久,佐助就被她披散在肩上的髮色扎疼了眼。

  火辣辣的紅。因為她熟睡著而平緩地起伏。

  他看見那副黑框眼鏡又滑了幾分,幾乎要從她的鼻頭烙下,勉強地掛在那裡。因為如此,佐助清楚地注意到她睫毛底下的白皙皮膚浮現一抹淺黑。佐助記憶中的這個女人,明明是個連青春痘都碎碎念很久的人呀。

  「香燐。」反應過來之後佐助喚了女人的名字,看她放在床邊的左手動了動,旋即驚醒,睜開了眼睛。

  「佐助,你醒了!」她用左手推了推眼鏡:「你先別說話,」用床頭的棉花蘸了溫水,香燐將之貼在佐助的嘴唇上:「這樣你待會張嘴,嘴唇才不會裂開。」

  但是一向讓嘴唇保持紅潤的她自己都乾裂了也沒發現。佐助安靜地看她動作,而後香燐利用枕頭將佐助上半身撐起,拿著水杯靠近佐助。

  被人餵食之類的對佐助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然而面著香燐,張嘴就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迷迷糊糊之中花梨木的清香傳來,佐助一時無法分辨那是來自床架還是香燐的新香水。

  乾澀的喉嚨得到滋潤,佐助清醒了許多。香燐放下水杯之後抽了紙巾給佐助擦嘴,後者擰了擰眉為這個莫名熟悉的動作感到疑惑,不過他沒去多想。

  「我睡了很久?」

  「大概一星期吧。」心上人的清醒固然令香燐開心,但在佐助的身體復原之前,她會忍耐暫時別撲上去的。

  「鳴人呢?解釋一下情況。」一時之間轉出來的問題量有些龐大,佐助乾脆下達命令,讓組織能力很高的香燐報告。

  「你和鳴人最後一次發動攻擊後兩邊都昏過去了,為了阻止你們,木葉很多人都受到波及。遭殃的有犬塚牙、奈良的少年,白牙的兒子旗木卡卡西,根組織的祭。比較特別的是風影我愛羅和他的姊姊,我不清楚他為什麼會試圖介入你們,不過他是在祭之後最早清醒的。女生的部分小櫻和另一個金色長髮的女孩也還沒醒,你們的查克拉都以一種特別的規律流動,不尋常卻又不似中了幻術那般紊亂……」約莫是因為摸不著頭緒,香燐皺了皺眉。

  「那不重要。」佐助無所謂地回答:「還有呢?」

  「轉寢小春死了,如你所願的。」在心裡抱怨佐助的態度,香燐還是老實地回答。佐助這脾氣也不是兩三天的事了,看在她今天心情好的份上不和他計較:「火影說讓你在這裡接受治療,晚點日向雛田會來。現在人手不足,而作為讓我們留下來的條件,水月、重吾和我或多或少幫木葉做事。你傷太重,撐不到回音忍者村。」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觀察佐助的反應。依佐助的聰明才智應該可以料想得到他們何止是或多或少,這段時間都在給木葉賣命了。好險他意外地平靜。

  「你和小櫻、鳴人認識了?」注意到香燐對他們的稱呼和其他人有所不同,佐助開口。

  「還不是你之前用千鳥刀刺了本姑娘那一下,我欠了木葉人情呢!混帳。」她哼了一聲:「少、少用你那個已經道歉了的表情看我,我說過這輩子都不原諒你的吧,啊?」

  「那妳現在打算聽木葉的還是聽我的?」

  回答佐助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口氣輕浮:「唉唷~當然是聽你的啦佐助君──扣除掉給木葉做牛做馬,人家香燐可是寸步不離地守在你旁邊,茶不思飯不想,頂多衝你的臉流流口水呢~」

  「閉嘴!水月!」香燐氣急敗壞地喊了起來,卻沒像以往衝向前就給水月一頓爆打。佐助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因為她的手腕被自己捉著。或許是因為施力過度而五指有些僵硬,反正佐助覺得目前沒有放開的必要。

  「佐助才剛醒你們就這麼吵,安靜點吧。」重吾跟著走進房間,責備地看了水月一眼。佐助也沒發難,只是平靜地望著香燐:

  「香燐,我要聽妳的答案。」

 

  「反、反正也沒什麼非做不可的事,就、就先跟著你啊。」她結結巴巴地答完之後又狠狠地瞪了憋笑憋得快岔氣的水月一眼。

  對於香燐的彆扭他還真是百看不膩,就不懂就連路人都看得出她對佐助的情意了她還在矜持什麼。當事人不可能完全不懂吧?究竟是真的不懂還是懂裝不懂,水月也摸不清。他只管捉弄這兩個看似就快要在一起的人就是了。

  「那我們走吧。」佐助說完便欲起身,卻被重吾堅定又溫和地推了回去:「佐助,你的傷還沒全好,別亂動。」

  「是呀,而且我答應鳴人要讓你見他了。」香燐順口接話。

  「妳不是說妳不聽木葉的嗎?」佐助不滿地瞇起眼,後者卻只是不以為然地說:「鳴人想見你關木葉什麼事?」就像自己如果想見佐助,也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是音忍者村的一員。鳴人雖然站在木葉那方,看佐助的眼神就是那麼純粹,讓香燐沒辦法拒絕。

  一時之間佐助竟然無法反駁,只好倒回床上,不發一語。

  

  香燐並不懼怕他。

  其實這是一件可謂不可思議的事,因為他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叛忍,又曾在精神狀況混亂的時候動過犧牲香燐的念頭。他知道香燐心裡肯定會受傷,卻從來沒見她發作。雖然看上去總是忍不住對佐助花癡,但必要的時候情緒是可以收起來的。

  佐助總是被當下的情緒左右以至於看不清重要的事。比如忽視滅族那夜鼬的淚水,又或者是他連著香燐下毒手的那一刻。現在的他才能去清晰地回憶。

  香燐被刺時眼神只有難以置信,就這樣而已。或許她理所當然地認為佐助會救她,就像之前天照不小心潑及她那樣。總之實在太難以置信了,以至於她一開始也沒想到要悲傷。

  那最後推了眼鏡一下,竟是想看清佐助的臉。那樣的執著不是憎恨,頂多就是遺憾吧。

  「你們都不問我為什麼嗎?」佐助終於忍不住問道。

  「啊?什麼為什麼?」水月很明顯就在狀況外。

  「誰知道你大爺在想什麼,問了沒弄好還自討苦吃呢。」香燐不客氣地開炮。

  「君麻呂。」重吾這是連話都懶得說了。佐助懷疑自己叫他去死他也是會去死的。

  「哦,」水月恍然大悟:「你是說,為什麼你殺了鼬之後又想毀了木葉,叫段藏別提鼬自己卻不斷地說他,殺了大蛇丸之後又把大蛇丸復活,還有把木葉的鳴人當成最好的朋友又用生死相逼嗎?那我還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呢。」

  「混帳水月,你幹嘛把佐助莫名其妙的地方全都說出來呀!」香燐的脫口而出讓佐助更難堪了,這究竟算不算是替佐助說話呢?沒人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她自顧自地說完看了牆上的鐘一眼:「居然耗了這麼多時間,重吾,你好好看著佐助。」隨後她無視水月不被當人看待的抗議:「我要去接日向雛田的班了。」

  佐助這才不著聲色地鬆開了香燐的手,後者也很有默契地沒趣提起它,心裡是不是正有一個小人大跳鋼管舞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轉了轉手腕,因為麻痺感而微微皺起眉頭。

  「咦?」她看來看去,似乎在尋找什麼。佐助才忽然意識到方才他握著香燐的手中似乎多了什麼東西,他稍稍舉起一看才發現是一條黑白兩色互相纏繞的髮帶,典雅而不落俗套,約莫是香燐掛在手腕上被自己順勢扯下來了。香燐迅速地將之奪了回來,臉頰慢慢地漲起紅色。

  「真是的,怎麼會在你手上呢。」

  「大概是佐助覺得你太不適合這麼氣質的東西吧,就算無意識也要把他藏起來,哈哈哈哈!」水月一如既往不放過任何能落井下石的機會。

  香燐只是忿忿地低頭。做什麼,花癡總之也是個女人吧,懷抱少女心不犯法吧,她可是少女呀!偶爾也會想換換髮型的,何況那條髮繩的花樣她是真的喜歡。

  「水月,」佐助冷淡的呼喚止住水月的笑聲:「你什麼時候可以代替我發言了?」

  「啊、啊哈哈,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生氣呀。」

  「香燐,快去快回。」這個小隊擁有共同的無視水月技能,現在被佐助啟用了。香燐朝水月扮了個鬼臉,這才興高采烈地出了門。水月噘著嘴哼了一聲。

  「你像個爭寵失敗的女人。」

  「重吾你閉嘴啦!」



  「佐助醒了,麻煩妳去看看吧。」其實香燐根本不想離開佐助一步,只是木葉這麼要求,目前寄人籬下也就只好這樣了。她看著雛田點了點頭,聽見她說:「鳴人君也拜託妳了。」

  眼見雛田又忍不住多看了鳴人好幾眼,讓香燐忽然意識到她也一樣不想換班。外加上畢竟彼此都是女孩子,她忍不住開口攀談:「我可以叫妳雛田吧?妳喜歡鳴人?」

  像香燐這樣大辣辣的女孩子有時候會不能理解雛田的扭捏,原以為這次她還是會怯怯地回答,沒想到雛田仰起臉,披散在背後的秀髮因此一陣起伏:

  「嗯,我很喜歡鳴人。」她對著有些愣住了的香燐微笑:「雖然我知道他喜歡的是小櫻,也沒有正面地給我答覆,但是我不打算放棄。」

  香燐對待外人的氣焰軟化下來,她看著雛田的臉逐漸紅了,或多或少覺得她十分可愛。

  「那,香、香燐,我走了。」急急忙忙地掉頭,約莫是因為害羞吧,雛田沒注意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香燐鄙視地望向將臉悶在棉被裡也沒能遮住自己泛紅耳根的金髮男子:「你還是男人嗎?你這傢伙,從哪裡開始聽的。」說完她扯下鳴人的棉被,後者發出一聲怪叫。看著鳴人飄移的藍色眼睛,香燐又調侃他:「哎,雛田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唷,沒記錯的話木葉忍者的男女比不是幾近二比一嗎?想必很搶手吧。聽她的說法,一個女孩子都告白了你竟然沒回應啊,真不要臉。」

  「妳好囉嗦啊我說!我可傷患的喔!而且我們那時候面對很強的敵人啊!」見香燐張口估計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鳴人馬上又接著道:「當初跟佐助告白的女孩子也是像拉麵裡的蔥花一樣多啊!」

  「那又怎麼樣?他是佐助啊!」

  「是佐助……所以呢?!」鳴人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有沒有那麼偏心的啊!」

  「哼。」香燐似乎還對此感到驕傲似的,然後才一面替鳴人檢查一面進入正題:「你對佐助放水了吧。」

  「佐助還不是,不然我們倆早就都死了。」鳴人皺了皺眉:「他根本沒盡全力,不如說是在敷衍我,死了也無所謂的樣子。我努力變強是為了保護重要的東西,為了把佐助帶回來,可不是為了殺他!」

  「大聲什麼啊你!」拆下鳴人的繃帶確定傷口已經癒合之後,她閉上眼感知了下鳴人的查克拉,一面確定他的狀況穩定一面開罵:「佐助比你還早醒來呢,混蛋!」

  「吵死人了!」綱手一進房就摔門,音量比這兩個漩渦家的加起來都還要大:「鳴人,就算你是村子裡的英雄大家都很讓著你,你就不能少胡搞些嗎!光是你倒下大家就很恐慌了,『不准』我們對宇智波佐助不利,啊?『不准』是什麼狀況,你以為你已經是火影了?」

  「反正是遲早的事嘛!」不得不說鳴人的死皮賴臉有時候會讓人氣不起來,因為跟他認真生氣,那就離氣死不遠了。不過他也知道就算他當初沒有要求,綱手也不會傷害佐助。這個沒有直接血緣關係的"奶奶",終歸是很疼愛自己的:「綱手奶奶,其他人怎麼樣了?」

  才這麼問著,左邊床的鹿丸就痛苦地哼了聲,和右邊床上的牙雙雙睜眼:「鳴人,你小聲點行不?」

  香燐立刻上前給他們量溫度,又閉上眼感知了一下而後做了紀錄。讓綱手讚許地看了她一眼。

  大蛇丸那裡果然有人才,雖然個性風風火火的,應變能力和情緒管理恐怕都在小櫻之上,真是有點令人不甘心啊。

  「好啦,那目前看來是除了卡卡西以外大家都醒了,沒有大礙。你們的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差沒清醒而已,再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傷得最重的本來就是你和佐助,不過就你一個活蹦亂跳的。」

  「那好,我先去找佐助!」

  九尾的恢復力省著點啊!漩渦鳴人就在兩個傷患和兩個女忍者面前躍下床。香燐一把攔住他,換來他一臉不解。

  「佐助需要安靜的空間,你不能去。」真正的理由嘛……

  雖然自己也會嘲弄狼狽的佐助,但那是因為佐助知道她是開玩笑罷了,何況香燐對他也不造成威脅;可是依佐助那逞強的個性,光是他還要躺著鳴人卻已經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絕對會大大刺激佐助的自尊心的。弄不好佐助還會勉強自己,牽動傷口。

  「啊?我就不相信妳有多安靜!」

  「我能治療佐助,你能幹嘛?」

  鳴人指著香燐語塞,後者對綱手點了點頭便洋洋得意地走出門外。沒走多久便遇見也結束檢查的雛田。

  「妳覺得佐助如何?」這句鷹小隊一聽就懂的話讓雛田足足愣了有三秒多,香燐連忙改口:「妳覺得佐助的身體如何、啊啊啊,我是說,妳看佐助的身體狀況如何啦!」

  香燐的口氣讓雛田因為似曾相識而笑了起來:「很好喔,有種特別的查克拉在協助他呢,大概明天就能下床了。」

  「那就好。」香燐微微一笑:「鳴人醒囉,快去看看他吧。不然他那麼精力旺盛,沒準一會兒就跑不見了。自信點!」然後拍了拍有些僵硬了的雛田的肩,蹦蹦跳跳地往宇智波大宅去了。

 

  「嗯?水月和重吾都不在?」香燐瞇起眼。哼哼哼哼,這可是貼近佐助的大好機會呀,此刻不偷襲更待何時?

  佐助冷眼看著一個人物兀自亢奮的香燐爬上他的床,聽見她嬌滴滴地說:「木葉的冬天果然還是有點冷吧?不得已的話拜託我給你當暖爐也是可以的哦?」

  令香燐驚喜的是,佐助不但沒將她推開,反而還稍稍地靠近。不過她很快地就悲哀的發現,一直待在棉被裡的佐助根本比剛從寒風中入室的自己溫暖得多。而佐助的行為很單純地只是想讓香燐認清這個事實罷了。

  看樣子香燐已經知道自己的用意了,所以佐助不明白她怎麼還不下床。想到這裡的同時香燐反而還往佐助的方向縮了縮,倒迷戀起佐助的暖度了。

  「喂……」在她的頭髮搔到自己下巴的時候佐助終於彆扭地開口打算制止,不過這種程度的抗拒怎麼可能讓對佐助的愛意狠狠壓過羞恥心的香燐收手呢?

  「佐助,你懷裡以外的地方好冷喔……」她拿下眼鏡湊向佐助的臉,佐助連忙伸長了脖子避開香燐的靠近。

  再怎麼懶得閃躲主動的女孩子的肢體接觸,同床共枕果然還是太不妥當啊。在佐助正要進行動作時,水月的聲音將他從這個難堪之中拯救出來。

  「一不注意就會變成這樣啊,香燐喔~」

  被呼喚的紅髮女子立刻戴上眼鏡躍下床,因為掀開棉被而有一些微涼的風灌入佐助的被窩,害他打了個哆嗦。

  「我我我、我只不過是在測量佐助的體溫罷了!才不是你想的那樣!」眼鏡明明掛得好好的她卻又硬是推高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再濃厚不過。

  「哦?那你在給木葉忍者治療的時候也三不五時就爬到人家床上去囉?」瞇起奸詐的眸子,水月挑釁地問。

  「啊?!怎麼可能,除了佐助以外的男人我才不會……啊!」發現自己上當的香燐氣惱地踹了水月兩腳。

  「你們別再吵了……」重吾擋在兩人之間,好一會香燐和水月才氣呼呼地分別在佐助的兩側坐下,眼神還在空中較量著。

  佐助早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模式,當然不放在心上。反正他們吵歸吵,分寸是有的;同伴之間的默契和關心,更是有的。最重要的是,別扯他後腿就行了。

  「說起來,」佐助慢悠悠地開口:「誰把我安排在這裡的?」

  『這裡』指的是宇智波家的大宅,還是佐助的家。想來這段時間諸如雛田之類的也沒少進出,雖然領地早已荒廢並收歸木葉了還是令佐助不快。

  「鳴人啊,聽說在和你打起來之前就都想好了,只是我們也不知道哪一間是你家,重吾就詢問附近的小動物。」香燐有條不紊地說給佐助聽,又接著說:「我們只用了這裡的廚房、洗手間還有你所在的這個房間和客廳,其他都沒有動。這個房間很簡單乾淨,我想你會喜歡就選了。」

  佐助放下心來。再怎麼說也是曾經住了十年多的家,不想充斥太多陌生人的氣息。他望著天花板好半晌才說:

  「這是鼬的房間。」

  沒有生氣也沒有不悅,佐助僅僅是單純地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水月和香燐倒是在心裡捏了好幾把冷汗,看佐助沒有不滿才鬆了口氣。

  至今他們沒人完全弄清楚佐助到底是怎想鼬的,頂多只能下個『他對佐助而言特別且重要』這樣的模糊結論。

  佐助還住在木葉病院的那些天睡得很不安穩,甚至會無意識地放出千鳥攻擊醫療人員。轉到宇智波家之後情況就穩定下來,了不起一點的攻擊嘛,如果死抓著香燐的手腕也算的話。綱手說或許是這個屋子的氣息讓佐助感到熟悉,進而從行為展現出依賴感。

  依賴嘛。香燐看著自己的手腕,偷了腥的貓兒一般地笑。

 

 

  三天後鳴人耐不住性子果然還是跑來了,那時的佐助已經可以任意走動,基本上算是已經復原得差不多。

  「佐助,說我好我贏了就回木葉的,你不可以食言啊。」

  「那場戰鬥不是平手嗎?」陪同的祭笑著吐槽。

  針對這個問題佐助沒有任何表示,他平靜地看向懊惱地扯著自己頭髮的鳴人。好半晌鳴人腦內的燈泡一亮,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手心:「啊,不然再打一……嗚喔!」

  話還沒說完香燐就衝向前爆打鳴人一頓,力道完全沒有收斂甚至比平常更重幾分,看得連水月都吞了口口水。

  「你們打一場那麼多人差點掛了呀!……什麼?你有叫大家不要靠近?任性也該有個尺度吧!你想打,我們佐助說不定還不想打呢!」

  祭難得地沒有阻止他人為佐助施加在鳴人身上的暴行,眼裡反而還略帶著贊同。

  等香燐打足了(沒人敢或者都懶得去救駕),鳴人才可憐兮兮地坐回桌子旁邊:「總之,佐助你回來嘛……」

  「打個岔,你是在跟佐助撒嬌嗎?!」

  「妳生氣的很莫名其妙欸!」

  漩渦家一個一個都吵死了。祭和佐助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

  「對了佐助,」思想十分跳躍的鳴人已經開啟另一個話題:「之前不是給你辦過生日會嗎?下次再幫你慶祝怎麼樣?」鳴人頭一轉,興高采烈地徵詢佐助的意見。

  佐助正要開口回絕,一陣噁心的溫熱忽然從腹部上湧,化作一口腥甜吐在了桌上,把鳴人嚇個半死。

  「沒事,昨天的藥的副作用而已。」香燐俐落地拿出一個碗,遞到佐助面前的時候手腕被佐助扣住。大概還會在嘔個兩三口──自己也服過那種藥,所以香燐知道那種難受,她空閒的左手安撫著佐助的背脊,即使這一點幫助也沒有。

  等到佐助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香燐也跟著鬆了口氣。這麼一來佐助的身體就沒問題了,稍微活動很快就可以發揮之前的水準。

  看著手還是拉著香燐的佐助,鳴人在心裡吃了一驚:不會吧?佐助喜歡這種的喔?!他的目光在佐助和香燐之間轉來轉去,視線從懷疑變得曖昧,而後自行得出結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哼,吊車尾,發什麼神經。」佐助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鳴人因為這句久違的稱號就這麼哭了。

  「到底是什麼狀況呀……」感覺自己一直被排除在外的水月悶悶地嘖了一聲。

 

  佐助的去留問題就這麼被擱置了,也因此鳴人三天兩頭的就跑來,一副要確認他是不是還在的樣子,就怕他又一聲不吭地消失,害得香燐和佐助少之又少的獨處時間直接見底。

  「你很煩欸!不要一直來妨礙我和佐助……」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之後,香燐和鳴人深深地沉默了。一流的忍者可以靠拳頭得知對方內心的想法,而他們已經到達不需要拳頭也能夠明白對方的境界。與其用抓狂的力量對幹,他們決定用文明人的方式溝通。

  所以鳴人來訪的時間被固定為每周的一三五,身為火影候補能來的機會本就越來越少,所以對於這樣的安排,鳴人算是服氣了。

  於是就在某個水月和重吾去準備佐助要求的東西和收集情報的、愉悅的星期二,香燐拔下眼鏡往佐助的方向貼了過去,後者一貫地維持略帶困擾的神色,卻也照舊沒把她推開。

  香燐握著自己的黑框眼鏡,看著佐助像看著滿天的繁星,讓佐助忍不住有些無奈。多得是從背後或側邊抱住他的女孩子,像香燐這樣毫不顧忌從正面進擊的還真是史無前例。

  話說回來,為什麼每次都要摘掉眼鏡呢?佐助以前沒注意,後來注意到了也沒去細想這個問題。要說為什麼現在疑惑的情緒又盤據他的腦海的話,一定又是鳴人那番推測吧。他說香燐也許是覺得自己沒戴眼鏡的樣子好看,更能讓佐助春心蕩漾……那時佐助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就識相地換成下一個臆想:那就是靠近佐助需要一點朦朧的美感,因為高清無碼有時很駭人……鳴人最後還是閉嘴了。

  那麼真相究竟是如何的呢?佐助忽然意識到自己又落入鳴人的圈套,像以前迫切地想知道卡卡西面具底下的模樣一般。果然木葉就是個待久智商會降低的地方,而最笨的那個人就要成為火影了。

  然而這種拿羽毛若即若離地刺激鼻子般的好奇不是說掩埋就掩埋的,讓人在究竟是要爽快地打個噴嚏還是忍住之間起伏掙扎。何況香燐每天就在自己鼻子底下晃來晃去,佐助無聊得緊才發現不去注意真的很難。

  不過宇智波佐助的意志力依舊是一等一的,所以他不會過問。最有趣的是,其實就算他問了香燐也是不會說的。對香燐而言,中忍考試那驚鴻一瞥是非常重要的回憶,很難用言語去表達完整。雖然明白佐助大概沒記得這件事,她還是偷偷地希望某些時候,佐助能感覺她有點熟悉。

  她也會幻想佐助未來或許會對自己心動,但香燐其實意外地現實的多,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佐助現在身邊唯一的女性就能掉以輕心,像佐助這樣的貨色三不五時就會被看上,雖然這也是證明了她的好眼光和英雄所見略同,她還是會偷偷地希望自己能成為特別的存在。

  「香燐,妳……靠太近了。」好像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漆上佐助的胸膛,就算清心寡慾也不能對這個做到不聞不問的程度吧。

  重吾的開門聲拯救了他,阻止在客廳裡也忍不住搔擾佐助的香燐。她一如既往被電擊一般從佐助身上跳開,跟進的水月奸笑了下,重吾則見怪不怪了。

  「佐助,你有訪客喔。」水月讓出空間讓佐助能看見站在他背後的女孩,順便意有所指地看了香燐一眼,幸災樂禍的模樣讓香燐內心的怒火急速竄高。水月又說:「你要跟她聊聊嗎?不然我現在就讓她回去。」

  佐助沒有看向門口,只是淡淡的一句:「不用,讓她進來吧。」

 

  春野櫻侷促地入了屋子,欲言又止的模樣反倒讓已經習慣直話直說的佐助感到困惑以及一點點不耐煩。印象中的小櫻也不是這麼扭捏的女孩子,扭捏的女孩子他也只看過喜歡鳴人的雛田而已,其他的一點都不扭捏──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瞥了香燐一眼,泡完茶回來的香燐一臉莫名其妙。佐助接過他的那一杯啜了一口,率先對小櫻說話了:

  「他們是我的同伴,沒什麼需要迴避的。」

  春野櫻的神色暗了暗,才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佐助:「我一直很不安……佐助,你會留在村子裡嗎?」

  不得不說很佩服這個女人的勇氣。水月這麼想著。這個問題不是拖越久越好嗎……要是佐助就這麼說"不留"你們一群人還不哭天搶地呢。

  「這一點與妳無關吧。」倒不是刻意冷淡或撇清關係,佐助只是單純地陳述自己所認知的事實,換成別人來問大概也沒什麼不同。然而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比惡毒的咒罵都更讓春野櫻受傷。

  「佐助!我……在你離開的這三年也一直都喜歡著你!」她豁出去似地將心中憋了很久的話傾吐而出:「我……」

  佐助卻嘆了口氣:「妳喜歡我的什麼?」他的眉宇間透著淡淡的無奈。

  如果小櫻只是單純地以昔日戰友的身分前來關心,或許佐助就不會反感。告白在他眼中不外乎就是一種像感情索取回報的行為,宇智波族的愛從來就不是掛在嘴上的東西。至於他哥哥口中的那份,更是吝嗇地守到了最後才交給他──

  「我說我想毀了木葉的時候,妳還喜歡我嗎?妳了解我的什麼?」

  「佐助,不需要說的那麼過分吧……」香燐皺著眉頭看了快哭來的小櫻一眼,同樣喜歡佐助的她聽著也不好受。她拉了拉佐助的袖子,因為感覺到佐助些許的不悅而感到心驚。

  水月涼涼的開口:「香燐,沒想到妳那麼好心還會替情敵說話呢,是不是擔心自己也會被這麼說呢?」

  「你少說兩句會死嗎!」香燐倏地站起身就要打人。

  「我也才說了兩句!」這麼反駁著的水月擺出防禦姿勢。

  下個瞬間兩人就要打起來了,重吾卻正巧在此時發作。水月和香燐一驚,條件反射地架住失控的重吾,桌上的茶壺因為重吾激烈的動作打翻了。佐助闔了闔眼再次睜開已是三勾玉,強迫重吾冷靜下來。小櫻則顯得不知所措。

  香燐和水月坐倒在一旁,每次重吾發作都在他們特別沒防備的時候,抑制他也就要一瞬間使出很大的力量。尤其這次小櫻也在,讓重吾遠離小櫻的方向費了他們更多的力氣。

  「佐助,抱歉。香燐她……」重吾微喘著到了歉,佐助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他抓住脫力的香燐的肩膀扒下她的外套,露出一截備茶水燙紅的手臂。

  不馬上沖冷水不行。他拖著香燐走到水槽邊轉開水龍頭,香燐吃痛地低呼了聲。佐助看了她發紅的皮膚一眼,聽見香燐說:「謝了,佐助。」

  緩過氣來之後香燐靠自己站好,佐助這才鬆手回到客廳。剛才的事似乎讓他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淡淡地看了小櫻一眼,說:「沒別的事的話我去午睡了。」而後就竟然真的扔下忍不住哭出來的小櫻回房間去了。

  「不是吧?!喂!佐助?!」水月難以置信地看著佐助向走廊遠去的背影,完全沒料想到現在這個局面。他隱約察覺到或許佐助只是單純地不會安慰哭泣的女人,在他們面前安慰小櫻也很彆扭,但是他們也不會啊!

  「呃,妳叫小櫻對吧?嗨,我是水月……」尷尬到不行啦重吾你好歹也來說句話啊!他轉頭想瞪重吾幾眼才發現他是在收拾一片混亂的桌子,這麼一來不就還是自己要哄這個女人嗎?!

  忽然慶幸起香燐似乎不是容易哭的類型,不對,她會不會哭啊?這樣一想又覺得她太沒女人味了。

  腦內沒營養的想法還在轉著,香燐便從廚房走了出來。被燙傷的地方已經沒有那麼紅了,她遞了杯水給水月:

  「看屁啊,我只是不想要你待會死在這裡,多難看!」

  重吾嘆了口氣。

  香燐轉頭看向仍在落淚的小櫻,塞了兩張紙巾在她的手裡,而後重重地在她旁邊坐下,一面揮手趕走在場的兩個男人。不過這對水月來說根本求之不得,所以非常順利。

  人都走了之後,香燐才咳了兩聲,粗聲粗氣地對小櫻說了句:「別哭了啦。」

  其實香燐也不想安慰這個人啊,某方面來說她也沒有完全信任木葉忍者村,當初更是迫不得已才待在這裡。就像水月說的,她們又是情敵。香燐不清楚佐助和小櫻有什麼樣的過去,不過她也沒想要去清楚。

  「我應該、先向佐助道歉的……」她斷斷續續地說道,讓香燐摸不著頭緒:「啊?什麼道歉?」

  「我曾經打算殺了他……」

  「啊?妳說那件事?佐助才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男人,反正妳又殺不了他。說起來要不是妳出現我早就死了也不一定呢,當時他沒有理智,別管了。」香燐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面對著佐助她還是會抱怨千鳥刀那一下,不過連外人都知道,這並不影響她和佐助之間的關係。

  聽到這裡雖然還是有點沮喪,至少小櫻止住淚水了。她轉頭看向香燐,問道:「妳是不是也對佐助……」

  「沒有!妳一定是誤會了!佐助那種人……」她用力推了推眼鏡話卻說不下去,小櫻這才笑了出來,倒沒有揭穿她,心裡卻是了然了。

  「真好呢……能被佐助認同。」她喃喃地說著,然後問道:「妳能說說關於鼬的事嗎?」

  「很遺憾,我知道的只怕比身為木葉的妳還要少。」香燐嘆了口氣:「為了這個名字我們小隊那個心力交瘁呀……」

  「這樣啊。」小櫻微微一笑:「那麼謝謝妳,香燐。我就不打擾了。」畢竟佐助都不願意見客了,自己也不好再多留在這裡了吧。說完她便從椅子上起身,聽見香燐說:「不送。」

  即便如此香燐還是用眼睛默默地跟著,目送小櫻直到了門口,看她揮揮手然後離開了。

  「走了?」水月探出一顆腦袋,被香燐白了一眼。他從門後走出來,在桌子一旁坐下:

  「香燐,我說啊,有時候女人的眼淚是可以讓男人心軟或心動的……雖然對佐助沒效果啦。」

  「你說到重點了。」香燐鄙視地看了看他:

  「很遺憾,我對佐助以外的男人沒有興趣。」

 

  「那香燐,妳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不同於佐助,水月的好奇心一被勾起就壓不下去了。他繞著香燐轉了一圈讓後者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我沒必要告訴你吧?」

  水月不滿地撇撇嘴,瞇起眼睛:「不然這樣如何……今天晚上我把重吾支開,一整夜不待在這間屋子裡也不偷窺……」

  「成交!」

  「……」他話都還沒說完呢。水月沉默了下,看著眼前已經因為妄想而臉紅、甚至喘起粗氣來的香燐。她有身為女人的自覺嗎……?

  「所以快回答我的問題啊。」算了,得到答案就不跟他計較這次吧。反正一個晚上出去溜達也沒有大礙吧?佐助也不可能讓這個女人吃豆腐吃得太撐。

  「唬爛木葉我被佐助欺負得有多悽慘的時候。」

  「啥?!誰要聽這個啊!不作數!我可是付出了相當大的犧牲啊!」

  「嘖囉嗦啦,那再上一次,那時候你跟重吾都不在,我被段藏捉去當人質結果佐助連我一起殺的時候!滿意了吧?滿意了快滾。」大概也不是很想回憶,香燐煩燥地揮手就要趕人。

  「……哦。」水月像是在沉思,然後說:「這就是為什麼那個佐助會對妳道歉啊……別推了妳這傢伙,現在才下午太陽都還沒下山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便待在客廳的重吾看了看緩緩落下的夕陽,默默地決定今晚就睡在樹林裡了。

 

  「佐助,晚飯好囉。」只見香燐裸著一張臉,身著白色的圍裙甜膩地衝佐助微笑。後者不免有種還在作夢的錯覺,不是因為夢太美,單純因為這種狀況讓他有點想快點醒來。

  「水月和重吾呢?」他掃了只有兩人分的飯菜的桌子一眼,不免有些疑惑。

  「誰知道,私奔了吧。」香燐滿不在乎的樣子,盯著佐助的視線還是一樣貪婪。

  「真是低級的敷衍啊。」自然不可能將香燐的發言當真,不過佐助也沒再去仔細追究。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香燐的模樣讓香燐內心呈現大暴走的狀態。不知道是毫不在乎還是習慣了,佐助對香燐那張表達著滿滿癡迷的臉沒有任何反應,逕自在香燐對面坐下,說了句「我開動了」便大吃特吃起來。

  哼哼,下功夫研究料理果然是對的。俗話說那個啥嘛,想抓住一個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現在這樣看著佐助吃東西的模樣也好幸福喔。

  相較之下佐助真的只是餓了,番茄料理他不動聲色地夾了一大半,卻也沒忘記留些給香燐。後者心不在焉地吃,好幾次筷子根本沒夾到菜還險些戳進自己鼻孔裡。

  飯後佐助收拾了碗盤就去洗碗了,平常這些事都是重吾或水月輪流做,所以香燐有些驚訝。佐助看了她一眼彆扭地說了句幹嘛,香燐連忙搖頭表示沒事。

  他沒有告訴香燐小時候他本來就會做這些事,因為他想要父母的讚美。

  待在這個家他總會想起許多他應該已經忘了的細節,這屋子被閒置很久了但無論是氣息甚至是角落都喧囂著不願被佐助這個末裔給拋棄。

  他忍不住有些感傷,站在他身旁跟著他一起洗碗的香燐雖然察覺了,也沒有主動說什麼。畢竟要是把佐助弄生氣就麻煩了,她平常也會罵罵消極模樣的佐助,不過牽扯到佐助家的事香燐從不過問。

  佐助洗完澡之後會去後院坐一段時間,或者修練或者冥想,那段時間是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香燐在自己的房間挑了件白底紅點點的睡衣,完美的細肩帶長裙,香水抹味道最淡的──因為她今天的目標是要和佐助貼得非、常、近!所以氣味太重的話會被嫌棄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夜晚,香燐躡手躡腳地走進佐助所在的房間,當然還是在門口就被佐助發現了。身為一個忍者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夜襲的吧。她冒著被佐助的起床氣攻擊的危險走了進去,就算被拒絕也要努力一下啊、水月給的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是那麼簡單就有的!

  「妳有什麼事嗎?」

  眼睛瞇起來,肯定是生氣了。放出殺氣也太過分了吧!但是還是……好帥喔。

  「佐助,我做惡夢了,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她連忙故作可憐兮兮,上前不怕死地拉拉佐助的袖子。

  佐助沒有回應,沉默太久以至於香燐都覺得佐助1.是不是又睡著了2.無視她這個女人還是3.忖度著要不要乾脆做了她(這裡沒有雙關)。總之在香燐覺得還是逃走吧的時候佐助竟然掀開被子的一角,背著她繼續睡了。

 

  ……喔喔喔喔?!這是?!喔喔喔喔喔?!

  沒想到會那麼順利,香燐一霎那感慨萬千,電光石火之間閃過乾脆脫光了撲上去吧的念頭,感謝她僅存的自制力她還是打住了。不然這樣……下次就說我做惡夢了可不可以一起跟你洗澡之類的……(不可能)。

  因為實在太夢幻了,香燐看著佐助平靜地起伏的背影反而有些恍惚。結果她竟然真的就安分地上了床,也沒有在心裡為佐助的味道和體溫尖叫太久,確定佐助不反感之後,抓著佐助的衣角安靜地睡了。

 

  「我就知道我不應該開這個條件的!香燐妳這頭禽獸!」水月大呼小叫地衝進房間,對眼前兩人同床的畫面感到天崩地裂。一個晚上,就一個晚上啊!

  「水月,你安靜點。」佐助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跟著納悶起身後的人怎麼還沒醒。他手向後伸將香燐緊捉他衣服的五指扳開,坐起身看那張好像快要流口水的臉,不知怎麼幸好她沒有打呼的習慣。

  「有夠蠢的。」倒是水月先下了評語,佐助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說自己壞話,香燐皺了皺眉,一個轉身一抬腿將站在床邊的水月給踢翻過去,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嗯……?佐助……」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睡衣被睡得鬆鬆垮垮的,香燐本能地朝佐助的胸膛移動,她的胸前有什麼就要呼之欲出,連起身就要生氣的水月都忘了生氣;兼任大家長的重吾冷靜地將香燐從尷尬的佐助身上撕下來,兩三下把她的衣服拉好。

  「她是要花多久時間清醒啊……」水月哀嘆著今早該不會沒有早餐可以吃吧,突然又靈光一閃:「不對,香燐,妳只是想在佐助身上賴久一點對吧?」

  「什、什麼?我是真的還沒醒好不好!」

  「……」馬上就露餡了啦。香燐的手半抬在空中似是要推眼鏡,可那東西現在壓根不在她的鼻樑上。她哼了聲躍下佐助的床,踩著地板啪噠啪噠地往浴室的方向去了。水月邀功似地看向佐助,得意洋洋地說:「就說她頭腦簡單。」語落還衝香燐離開的背影吐舌頭。

  「你沒差多少吧。」俐落地將棉被摺好,佐助起身走到衣櫥邊換下睡衣。水月一面在心裡想像要是香燐知道自己沒看到這一幕會有多嘔而幸災樂禍,一面又不悅地擰起眉頭:

  「不是我的錯覺吧,佐助,你越來越常替香燐說話了?該不會……你對她……」

  「是你的錯覺。」他打斷水月的話,跟著走出房間。

  「……」是不是回答得有點太快了?這種不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不要吧,不是和香燐同屬性的吧?耳根的泛紅肯定是太陽給曬的吧?一時之間吐槽點太多,水月凝望著佐助的背影,平日的伶牙俐齒煙消雲散,竟是一句話也沒再說出來。

  「重吾,他感覺超級差的啊。」好半晌他才向身旁的男人搭話,帶著淡淡的哀傷。

  「不,」重吾卻否定他:「佐助現在很好。」

  「所以他到底打算怎麼樣啊?該不會要在木葉安頓下來吧?我刀子還沒收齊啊……也不是說不想看到佐助過好日子,可是很奇怪啊,就是……混帳聽我說話啦!!」

 

  星期六,香燐提議要大掃除,佐助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簡單地分配了工作之後佐助又任性地要求要連親戚的部分一起清理,因此他們一直忙到晚上,好不容易才算是完成。

  水月一副快脫水而死的樣子,得到香燐鄙視的眼神一個和「真是不中用」一句。不過他今天累得連和香燐吵嘴的力氣都沒有,香燐也就鳴金收兵了。

  「佐助還真是會使換人啊。」一面咕噥著水月一面在飯桌旁坐下,掃了桌上的飯菜一眼:「怎麼一星期至少兩天桌上都是番茄料理啊?」

  「有力氣吵不如快吃,一星期有三天甜點都是果凍我還沒嫌呢!」香燐哼了一聲,又給重吾添了碗飯。搬重物的活幾乎都交給重吾了,想必他今天肯定也很累。不說他,香燐也覺得自己連拿筷子都手軟。

  飯後大家早早就去休息了,各個都很安分倒頭就睡,只剩猜拳輸了的水月哀哀叫著洗了碗。

 

  隔天早上佐助醒得很早,但有人比他更早。他走到庭院,肩膀倚在牆邊,看著香燐將昨天洗淨的棉被從橫置的竹竿上收下來。佐助彷彿看見很久以前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墊腳,自己卻因為身高不足而幫不上忙轉來轉去的模樣。

  母親會低頭摸摸他的頭,微笑地說:「真是貼心呢,謝謝佐助。以後也要對女孩子這麼溫柔喔。」

  雖然如此,佐助也有印象就是因為鼬徹底實踐了這件事招來不少爛桃花。所以他也同時記取哥哥慘痛的教訓,不讓溫柔氾濫。但是女孩子再怎麼往他身上靠近,他也是不會打人的,看到欺負女生的行為更加深感不齒。

  他走向香燐替她拿下剩餘的被單,淡然地看了香燐驚喜的表情一眼,忽然想起某次父親接手母親洗到一半的碗的時候,母親的笑容也是這樣。

  幸福而耀眼。

 

 

  「佐助,我要出去買些東西,你有要我順便帶什麼回來嗎?」香燐在玄關前坐下問道,佐助沒回答她,只是走到她身邊跟著拾起自己的鞋。

  他在家悶了快一個月,感覺都快發霉了。香燐踟躕了一會,似乎猶豫要不要讓佐助跟上,最後還是選擇樂顛顛地挽住佐助的手臂,給外人製造出一種他們是小情侶的假象。

  剛走進大廳迷迷糊糊的水月愣愣地看著他們,似乎是傻了。

  「水月好好看家啊。」香燐一個扭頭,難得一見的馬尾甩掉水月的視線,和佐助兩個人關上了門。

 

  「佐助,如果啦,等一下有人找碴的話,不要理他們喔。」走出宇智波的領地之後,香燐低低地對佐助這麼說。越往村子的中心走便越多人對他們指指點點,讓佐助心裡逐漸升起一股不滿。才想問香燐究竟怎麼回事,就有個男人站到了他們面前:

  「喂,妳這個宇智波佐助的走狗怎麼還有臉出來啊?居然還帶著男人……要不要臉?」他嘲諷地說道,讓站在他旁邊的人有些沒面子。

  「白癡!他就是宇智波佐助啦!」他的搭檔小聲地說。

  「佐助,別理他們就好了。反正他們一看就知道是跑龍套的,你瞧作者對他們一點深入的描述都沒有。」香燐抱緊佐助的手臂,與其說是勸戒或害怕不如說有偷吃豆腐的嫌疑。不過估計是她最後一句話戳痛了砲灰組,他們真的生氣了。

  「一個叛忍還那麼囂張地在木葉裡晃來晃去!真不明白即將上任的火影大人在想些什麼?兄弟倆都是曉的成員,幸好宇智波族已經被滅了,只剩你一個垃圾!」

  佐助神色一暗,注意到圍觀的人潮。大家都在看他會怎麼做,或說其實這個男人說話雖然難聽,間接也是說出了他們對於佐助待在村子裡的不安。

  因為想著這些事,佐助回神的時候香燐已經衝出去了。平常打水月也不是打假的,話說水月會變成水而已還可以復原,這些人就不是這麼回事了。香燐就算不是個爺們,也絕對和弱女子扯不上邊(除非她為了自保有意為之),只見她一個過肩摔將男人摞倒在地,一腳踩在那人的小腹:

  「你知道嗎?平時呢,你說些貶低我的話老娘不跟你計較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沒自認多清高。但你以為宇智波佐助是你可以掛在嘴上的嗎?宇智波只有一個又怎樣,有種你把他打倒啊!先吃老娘兩拳!」她瞇起眼見男人還想回嘴,忽然轉頭向著轉角喃喃地道:「這個查克拉……小櫻!井野!快來呀!這個人渣說佐助是垃圾!」說完她連忙補了好幾腳。

  ──因為等一下就輪不到她了。

  男人驚恐地看著香燐身後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指節掐的喀喀想。春野櫻,雖然也不是爺們,單論力氣卻可以是一般爺們十輩以上:「香燐,妳剛剛說,這個『人渣』說佐助是什麼?」

  「垃圾!」趕緊再踢一腳,香燐功德遠滿地退開以免受到波及。啊,反正小櫻是醫療忍者嘛,打傷了可以治,治好了再打……不然也可以和井野聯手,邊打邊治……

  這下她才稍微同情地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井野的蓄勢待發倒也沒有用武之地了。

  於是除了小櫻之外的兩個女人退回佐助旁邊,井野自然是很久沒看見佐助了,開心地挽住了佐助的左手,香燐則僵硬地站在佐助的右邊靠得很近。佐助自己卻沒明白這在別人眼中多麼香豔刺激,逕自無語問蒼天。

  他低頭正巧注意到香燐的嘴唇抿得比平常更緊,都快拉成一條直線了。不過佐助沒有特別放在心上,讓香燐帶著他往前走。雖然故鄉是木葉的分明是佐助,但是這些年這裡的改變以及這些天香燐的到處奔走,她對這裡只怕快要比佐助更加熟悉。三個人並排著行動自然既擋道又惹眼,不少男性那個羨慕及妒恨啊,誰知道其實佐助根本沒有孤單寂寞覺得冷。

  井野說著關於這些日子佐助離開後的變化,香燐根本聽不懂,頂多有熟悉的名字夾雜其中。例如什麼雛田現在看到鳴人不會暈倒了呢或者大家都在討論祭和佐助到底誰長得帥。原來雛田以前見了鳴人就會昏倒啊還有當然是佐助帥啊。這樣鬱悶地想著,香燐帶著他們走進食材店。

  「佐助,你看你想吃什麼,自己挑吧。」

  聞言,佐助伸出左手挑了幾顆紅番茄,間接讓井野識相地鬆了手。佐助淡淡地看了井野一眼,問:「妳沒有事要忙?丟小櫻一個人在那裡沒關係嗎?」

  明白佐助是婉轉地讓自己離開,井野也沒有尷尬。畢竟不是七班的一員,那些纏死人的糾結她都沒有,大不了下次再約佐助就好了。她喜歡佐助喜歡的單純,也就習慣佐助自小一貫的冷淡。於是她俏皮地吐了吐舌,說了句好吧我去看看小櫻囉,對他們揮揮手便歡樂地離開了。

  香燐不知何時抓著佐助袖口的手這才沒抓得那麼緊,拉著他在店裡轉來轉去,指著想要的東西讓佐助拿。對香燐的頤指氣使不知怎地佐助也沒什麼反感,做飯的人最大吧。

  出了店之後香燐提議吃完午餐再給水月他們外帶回去吧,要佐助介紹木葉的美食。然而佐助在滅族前本就鮮少踏出宇智波的領地,裡面就已經應有盡有,要是還在他會推薦伯母家的仙貝,絕對是一等一;沒了家以後吃飯不過是支撐自己活下去的行為。硬要從他的記憶搜索的話──最後他沒拒絕香燐,領著她往一樂拉麵店去了。

 

  「好香!真的超──好吃的!」

  ……該不會漩渦一族的味蕾都差不多吧。佐助忍不住想起某個笨蛋的臉。說起來,等他正式上任之後就會有專人給他送飯,來這裡遇見他的機率也就會降低了。

  簡單地吃過飯後香燐原本還吵著要散步,這次佐助卻認真地拒絕了,何況外帶的麵也會糊掉。雖然也不是介意別人的眼光,但讓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纏到他們身上或者毫不掩飾的交頭接耳都讓他心生煩燥。

  「回去吧。」佐助看了高掛在天空的太陽,覺得扎眼。

 

  宇智波宅內。

  「我好後悔讓他們獨處。」水月鬱悶到不行。今早那個目送父母遠行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睡糊塗就算了還被自己的想法給雷醒。

  「怎麼了?」

  「佐助好像意識到香燐是個女人了啊!」

  「香燐本來就是個女人。」看來重吾是聽不明白水月的弦外之音。水月嘆了口氣,與此同時大門被用力地拉開。

  「唷,水月,有沒有乖乖的啊?」香燐背後的馬尾一晃一晃,說完這句話旋即打了個大哈欠:「啊,總覺得有點累。」一連忙了兩天這也莫可奈何吧,今天又起了個大早。

  「去休息吧。」佐助接過香燐手中裝有食材的袋子,連著自己原本拿著的水月和重吾的午飯逕直地走到廚房將東西做整理。水月張著下巴,忽然黏到佐助的旁邊去:「佐助,你也累了吧?你還是去睡一覺好了!」不行,他不能接受,這個氛圍,再進一步就糟糕了!

  「不會吧水月,難不成你喜歡的是男人,還對佐助……」香燐故作大驚失色,走向前將水月拖回客廳,在他耳邊低聲地說:「這就是為什麼你千方百計阻撓我和佐助嗎?不過很可惜,如果佐助喜歡男人,怎麼看都是鳴人或者鼬比較有機會!」

  「妳這女人在胡說些什麼啊!」水月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現在的我只對刀有興趣!」

  「……」

  「妳那什麼眼神?妳又把我的話曲解成什麼了?!」他不是戀物癖!

  「別再吵了……」重吾頭痛地制止。

  雖然熱鬧不是壞事,但是這種程度的吵鬧啊……他還是嘆了一口氣。

 

 

  隔天一早,香燐水月甚至連重吾都還沒有睡得很清醒,三個人坐在餐桌前有一口沒一地口吃著早餐的時候,因為一件事所以徹底地受到了驚嚇。

 

  「我要走了。」只見佐助簡單地向他們說了這麼一句話,身上還帶著看似要去旅行的包裹,而後便平淡地往門的方向走去。

  水月的筷子掉到地上,遲了兩秒他才倏地站起身衝著佐助大吼:「等等等等你給我等一下!」

  與此同時重吾出現在門口,體型的優勢讓他完全擋住了佐助的出路:「佐助,怎麼這麼突然?」

  香燐倒是嗖地一聲衝進房間就開始收起行李,一邊收嘴上當然忍不住是一邊罵:「提早說一聲會死嗎?非得搞得這麼趕嗎?」動作俐落唰唰唰地又放了幾套衣服在攤開的布上。

  「香燐,妳居然也帶了我的份……」水月覺得自己剎那有一些感動。

  「吵死人了要哭不會來幫忙啊重吾你繼續攔著佐助!」

  「誰會因為這種事就哭啊!」說著也跟著動手將東西擺正。

  佐助回過身看著香燐和水月急急忙忙地揹著大包小包跟上來氣喘呼呼的樣子,說:「你們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待在這裡。」

  「我們三個待在木葉幹嘛呀?佐助你忽然好幽默!」水月沒好氣地差點翻他一個白眼。這下悠閒的早晨都見鬼去了,一大早風風火火的弄得他都胃疼。

  「佐助,你不在的話我哪裡都不能去。」重吾輕輕地說:「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再帶著我,至少麻煩你找個地方把我關起來。」

  這是水月這輩子聽過最深情的告白了,他忍不住有點噁心又同情地看了重吾一眼,搞不懂這兩種情緒怎麼會同時浮現。重吾倒很平靜地等待佐助的答案,說完之後就一語不發。

  「佐助,你要離開這裡嗎?」香燐雙手抱胸冷靜地問道:「你仔細想過了?雖然我不清楚你跟木葉之間的關係,要我說的話我認為你和以前的夥伴是處得還不錯。」

  「木葉不會接納我,會接納我的是鳴人他們。妳應該已經知道了。」光那天和香燐一同出去佐助便明白香燐在這裡也沒少受那些冷嘲熱諷,依她的個性若是像從前單獨一人她還不把人打得滿地找牙?是替佐助想,甚至希望能為佐助留下好的印象。

  「關於這一點是可以改變的,只是要花時間。」香燐繼續說:「我不是木葉的人,雖然我承認這和我之前待過的地方比起來都還要溫暖,但是我也不會特別勸你留下來。我只是想問你,你想清楚了嗎?不跟鳴人他們道別了?」

  「沒必要。」現在的鳴人或許就會懂得,都要當火影了村子裡的人怎麼想不可能還不知道吧。與其留下來讓他困擾該怎麼讓大家接受自己,離開的話兩邊都輕鬆。他不待在村子裡不代表他們就不是朋友,不是嗎?

  「那如果我們要跟上去呢?」水月接著問,大刀扛在背上已經準備和佐助一起踏上旅程。

  「……隨便你們。」佐助的唇邊悄悄地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還以為不會被人發現他在笑。香燐自然是看得入迷了差點就要不合時宜地花癡起來,又忽然被點名:

  「香燐,你之前不是說有事?雖然不重要還是處理一下吧。」佐助認真地看著她,讓香燐一時之間語塞,大腦還定格在佐助微笑的畫面竟擠不出一件隨便的事來"處理"。

  「佐助,你是認真的嗎?拜託別開玩笑了,不要告訴我這段時間你還沒發現香燐只是想跟著你,不然你被木葉撿去她走就走了,又不是自找麻煩。」

  「水月你閉嘴啦!」不得不說她有時候會感謝水月的多嘴,不是因為能透過她表達自己真正的想法,而是因為這樣她就可以將矛頭轉向水月,微妙地避開佐助的話題。

  「而且我要收集大刀啊,這段時間我還給木葉做任務呢!佐助,難道你不覺得應該要順便幫個忙嗎?」

  哪裡順便啊。香燐在心底吐槽。

  「佐助,怎麼辦?」重吾跟著發問了,想聽聽佐助最終的選擇。

 

  「你們都這麼說了,那就跟上來吧。」他輕輕地推了重吾一下讓他退開,率先走出門外:「水月,告訴我離我們最近的一把刀在哪裡?」

  你背上的草薙劍啊。水月自己想著就笑出聲:「佐助,還是一樣神氣啊。」

  「重吾,你就繼續收集情報。情報只會對我們有利。」

  「我明白了。」

  說完之後他淡淡地看了香燐一眼,害她緊張地推了推眼鏡。然而佐助卻什麼也沒說,徑自走向前。水月在一旁對香燐扮鬼臉,大意是:糟糕佐助好像不要妳了只有妳沒有任務。

  香燐躍起身狠踹他好幾腳,陽光下似乎有要他來不及從水復原成人就蒸發掉的企圖。約莫也是有點氣急敗壞,她走到佐助的旁邊拉住他的袖子:

  「你是什麼意思啊?我呢?」

  真情流露的香燐讓重吾都忍不住心情開朗起來,水月在旁邊似乎又想咬指甲卻難得地沒有上前鬧場。

  佐助看著她還是沒有開口,把香燐心底少女的部分都快給逼出來了。待會要是真的忍不住哭了怎麼辦才好,不不不,這種事不會發生。

  眼見狀況有點尷尬,重吾說:「中途佐助受傷的話,妳可以治療佐助啊。」語畢難得地推了推水月,讓水月幫忙說話。

  水月忍不住也在心底腹誹:不好,佐助打槍她也就算了,這樣嘴閉得死死的,香燐要是真的哭了只怕自己也因為畫面過度衝擊而承受不住。感覺從以前建立起來的價值觀會在香燐眼淚掉下來的那瞬間爛光光,為了自己的世界觀著想,水月也說:

  「妳不是有什麼自豪的查克拉感知能力嗎?繼續發揮啊,不然妳還能做什麼~」雖說如此還是選擇了平常的嘲諷語氣。

  香燐拉著佐助袖口的手放開了,她的頭還是低低的,感覺也沒有因為重吾和水月的話心情好轉。

  慘了。水月在心底哀號。佐助你該死的倒是說句話啊,這樣太尷尬了,不犯花癡也不吵鬧的香燐各種意義的恐怖啊,這個氛圍再這樣下去不要說香燐會忽然掉淚,水月自己都想哭了。

 

  「香燐,我需要妳。」少爺終於開了金口,彷彿他的下唇有千斤重。

  似乎這才找會了自傲,香燐抬起臉,不服氣的模樣:「我要做什麼?」

  佐助的視線打剛才就一直沒有從香燐身上離開,他揚起一抹笑意,細緻的眉毛微抬,一時和香燐初次見到他的樣子竟然重疊了。

 

  「妳就繼續跟在我旁邊吧。」

 

 

─FIN─

 

註釋:

 

1.佐助醒来之前待在限定月讀(劇場版有提及)的世界裡,他想抓的其實是鼬的手腕。
2.他抓的是香燐的惯用手,所以香燐的動作相較原本不靈活。
3.對香燐為他擦嘴的動作感到熟悉是因為鼬在他小時候常替他这麼做,不過他想不起来了,下意識也抗拒去想。

 

4.鳴人没有直接给予答覆最主要的原因是對小櫻還有殘存的感情,因為雛田而感到困惑了,所以在釐清自己的想法之前不會做任何決定。但是他是喜歡雛田的。
5.香燐果然還是有點介意佐助對那些蔥花的想法,不過從鸣人的言詞裡推斷那些女孩和佐助是不了了之。
6.佐助没打算殺鳴人,但是的確想過要輕生。這個部分已經因為第一部<浮世>的劇情改變了,他會努力活下去。
7.卡卡西不會醒。他的故事將出現在第三部,與此篇無關

香燐之所以和佐助睡會成功:

天時:水月和重吾配合地離開了,鳴人又没有過来。晚上佐助睡得有點迷糊,面對著的畢竟是自己人所以不緊張。
地利:佐助在自己家住得異常安心,前面一直鋪陳他的”家”就是為了這一刻啊!(不
人和:這個不用解釋,這是佐香(吃屎啦

好啦,其實最重要的是,私設佐助小時候做噩夢也會這樣和家人撒嬌,
即使爸爸散發出来的氣壓再低也還是會讓佐助睡到他和媽媽的中間。
哥哥就不用說了,一看到佐助就自動把棉被掀開,除非是...
男人都会面臨的特殊狀況(啊啊啊不要打我我知道我錯了我打住)才會把佐助趕回去。
做噩夢本身是一件難過的事,佐助常做噩夢,
尤其像佐助這樣我覺得醒來也幾乎還在噩梦之中的孩子,
肯定可以明白能够控制情况之後第一件事是找人陪這種心情吧。

 

 

井野抱住佐助手腕:

 

香燐還是吃醋了,可是對方是佐助以前的夥伴,所以没像對水影那樣破口大罵。
佐助雖然没把香燐的表情放在心上,可是注意到就已經是一大進步(平常没管)。
跑龍套的後来哭著求我我也没理他們(喂) 他們不幸成為我心中木葉黑暗面的代表。
其實佐助的慣用右手是閒的,但是他還是選擇用被井野抱著的左手拿东西...you know.

 

 

 

後記:

我給的福利會不會太少可是再給下去二少主動牽起香燐的手我自己好像也不能接受(←

多年後不管是牽手還是$@%我相信都可以很自然了(喂

相信鷹小隊不坦率半天以後大家都會摸清彼此只是不坦率,

一家四口(?)會幸福快樂地存在著(?)。

我沒想過自己對佐香會有那麼深的愛,18670字的堅持是我BG史上一大突破(?

我深深喜歡著那樣開朗、聲音又可以變來變去(?)的香燐(只怕水月聽到了會吐

本命從鼬到佐助,還有什麼比鷹更能陪佐助浪跡天涯嗎?

我要謝謝看到這裡的妳以及一路支持我的很多人,一起喜歡佐香我都感動得快哭了!

那麼待會發私心多年後的佐香小番外?當作真正的生日賀福利送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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