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點文

◎說是鼬佐其實逆可(幹

◎五千字以上我真是瘋了

◎看不懂是有可能的

 

 

  「你有沒有想過。」站在墓碑前少年低頭說著,語氣很淡:

        「如果你那時把帶我走,我們可以有另一種可能。」

 

 

  宇智波鼬睫毛顫了顫而後睜開眼,八歲的佐助趴在自己床邊睡得正香甜。他嘆了口氣單手撐起上身,另一手憐愛又無奈地揉了揉佐助的腦袋。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沒時間讓鼬心煩或者感傷。他起身將佐助抱上床帶上棉被,著手整理隨意扔置在地上的行囊。這裡只是暫時歇腳的旅店,鼬並沒有打算久留,從村子出來走得急所以也沒帶太多東西,只能一路上東撿西撿盡量補充。為了趕在佐助回家之前將任務做完,他幾乎在佐助離開家門的瞬間就下手。

 

  「帶著他沒問題嗎?」螺旋狀面具的男子雙手抱胸忽然出現在鼬的身旁,鼬看也沒看一眼彷彿他原本就存在一樣。

  「不准動他。」

  「你都帶在身邊了我還動的了麼。」他的語氣帶著似笑非笑的味道,沒將鼬刻意散發出來的敵意放在心上。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信任只是互相利用,就這樣而已。

  「沒事的話你請回吧。」客氣地表明自己並不歡迎這位不速之客,鼬這才終於抬頭看他一眼。

  「小小年紀就這麼不討喜啊……算了。」空間倏忽出現了和他面具紋路相似的扭曲,男子方才站的位置又是乾乾淨淨。

 

  「……哥哥?」床上的孩子有了動靜,他睡得有點迷糊但不影響他認出自己最熟悉的兄長的身影:「我們要去哪裡?」

  鼬坐到床邊,伸指彈了他的額頭一語不發。

  「你剛剛有哭……?」佐助臉上浮現疑惑和一些無法描述的情緒,兄長在他面前一向強大的不可理喻,落淚什麼的他還真沒見過。即使如此他也沒選擇幸災樂禍:「怎麼了?」

  「宇智波族剩下我們兩個了。」佐助是那麼純真,以至於他面對那張尚嫌稚氣的臉蛋,甚至只能用這種話隱諱地表達族人皆已逝去的事實。

  「什麼意思……?」

  「誰做的我也不知道。我們只有變強才能找出來。」所以他撒了第一個謊。

 

  鼬背著哭累了的佐助走進小酒館,一路上告訴他脫離木葉是因為外面比較容易收集情報。佐助一開始沒接受事實,鼬倒也不再感情用事開了月讀就讓他看見滿街的血才讓佐助將他抱緊。

  佐助環著鼬脖頸的手比之前收得更多,死死貼著都有點勒人的味道讓鼬心底五味雜陳。他那麼相信宇智波之於木葉是美好的,自己怎能打破他的夢想。他想要佐助相信宇智波是驕傲的一族,因為背上的家徽而抬頭挺胸。

 

  加入曉的決定剛開始讓佐助極為反彈,但是活下去就需要錢,而錢並不是簡單就能到手的東西。成為叛忍作為木葉的間諜為父母復仇還是待在村子裡寧靜地長大再尋仇,佐助最後還是毫不猶豫地選了成功機率高也較具挑戰性的前者。

  入了集團偶爾也會有人上門找碴,當然也有拿相對好下手的佐助挾持鼬的經驗。比較特別的是在某次千鈞一髮的時刻,十歲的佐助成功地開了寫輪眼,憑鼬給他說過方法發動了幻術才成功脫困。而鼬出任務之餘也從未對替佐助修練這塊鬆懈,又所幸佐助自主力夠強從未需要他哥哥過度擔心。

  跌打了幾年宇智波兄弟的名聲也足夠響亮,當真沒人知道他們其實是木葉的間諜。佐助看著劃有脫離木葉意味的護額有時也會感到憂傷,這並不是他在學校畢業得到的。不過當他一轉頭看到鼬額頭上也有一個,這點小小的埋怨就可以忽略不計。

 

  小時候鼬上學之前爸爸媽媽總是忙這忙那,反而是小小年紀的鼬負責照顧年紀更小的弟弟。佐助那時覺得哥哥幾乎就是整個世界,只要兩個人一起沒有什麼是不能克服的。鼬說過他們是獨一無二的兄弟,讓他對這點更加堅信不疑。

  滅族那晚他在學校不知怎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鼬一臉蒼白地望著他而後將他帶走。察覺哥哥的反常佐助也沒過問,鼬抓著佐助進旅館後也沒說話就匆匆地睡了,佐助才發現鼬似乎發了小燒。

  照顧鼬這件事對他而言是新奇的,即使最後他自己也體力不支。而鼬醒來後告訴他宇智波族已然消失更讓他深刻地意識到,他和鼬對彼此而言是僅剩的存在。或許有什麼些微的情感的變化就從這裡開始也不奇怪,反正他們是比一般的兄弟多一點,佐助自認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哥,你看我拷貝了這個,從一個叫卡卡西的人身上。」十三歲的他順手甩出千鳥略帶得意,隱隱期望能得到鼬讚美。鼬只是揚揚眉也就順著他的意隨口美言兩句,又被佐助嫌棄他敷衍作為收尾。雖然如此佐助還算是心滿意足地坐到哥哥旁邊,親暱地將臉頰靠在鼬的肩上。

  「你自己小心點,知道我們是自己人的只有高層,待會你被木葉隨便一個上忍做掉了都不知道。」現在的佐助頂多就是中忍的等級,做任務的時候不帶上他他又會亂跑,不論哪個都很危險的情況下鼬當然還是選擇盡量讓他跟著了。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他撇過頭,又說:「待會的會議我可以參加吧?」

  「當然。」率先起身往屋外走去,鼬聽見佐助跟上的腳步聲噠噠地響起。

 

  「兄弟倆長的一樣而且都很討人厭,嗯。」

  「才剛開完會就已經夠煩了,還要挑起事端嗎?」

  「雖然他這個年紀這樣已經算了不起了,不過鼬還真是帶了個拖油瓶呢。」角都毫不客氣地開口,鼬沒說什麼只是示意佐助先回去。依他的個性肯定是生氣了,不過曉各個都是不好對付的高手,目前的佐助在他們眼裡就只是個拖油瓶這麼說也不為過。

  後者忿忿地離開估計一回到和鼬的住所第一件事又是修練,鼬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佐助出了視野才輕描淡寫地回應:

  「每個人都有重要的東西,好比你之於金錢一樣。」

  「但我可不會為了錢放棄生命。」意有所指地笑了笑,角都轉身離開,而鼬只是不置可否。

 

  又過了幾年十五歲的佐助已經長得只矮鼬十幾公分了,鼬看著他不禁也有點替佐助感到驕傲。然而出入一些亂七八糟的場所難免還是給佐助不良的影響,還好佐助的良知建立的很完全,關於這點鼬功不可沒。雖然對滅族者的恨意未曾減弱,至少不會濫殺無辜,同理心和純潔溫柔的本質都封存下來了。

  不良的影響指的則是這個。

  「你從哪裡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針對佐助給他的按摩的時候多了許多不必要的動作這件事鼬不高興地皺起眉頭,整個過程都因為佐助的惡作劇顯得曖昧或者煽情起來。佐助倒也不客氣地頂嘴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些女人發生過什麼。」

  「什麼都沒發生。」他抓住佐助還在他背上毫無技巧可言地亂摸的手,忍不住又有些好笑。他看著佐助不服氣的臉,終於挑了挑眉:「與其讓你亂學……」

  他給佐助一個很清淡的吻。

 

  那之後他們的關係沒什麼改變,偶爾會擁抱接吻,但是絕對沒有別的。日子過起來乍看還算開心,兩個人輪流抓著對方的四肢塗黑色的指甲油或搶洗手間這種事都變成笑料。

  不過說乍看就表示現實和這個乍看總是衝突的,比如鼬沒告訴佐助關於自己身體健康漸漸透支,背著他去狼哭之里的連翹堂領了好幾次藥支這件事;比如佐助收集情報的能力總是超越了鼬的想像範圍而佐助一言不發;比如鼬掛著笑容卻每天在心底因為欺騙了佐助而肝腸寸斷;再比如他們都知道一切已經尾聲而不知究竟何時結束。

 

  「哥,你不吃?我還特地挑了你喜歡的甜味。」

  「我不餓……」

  「你已經少吃七餐了還不餓?」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問:「怎麼了?」

  鼬總是以他年紀還小為由不讓他分擔自己揹負的重量,佐助也常常為這件事鬧彆扭。現在鼬保持緘默當然再度刺激這個疙瘩,不過佐助也沒有發難。

  他坐到鼬的旁邊伸手去勾弄他的項鍊,別有意圖地由下往上看他。他每次這麼做鼬都會不自覺地退讓,為了享有這小小的特權佐助只當這是自己一個人的祕密。

  「沒什麼。」果然他還是拿起桌上的糯米丸子咬了一口算是對吃飯交了差,費了多大的勁忍著才沒連著一口血也嘔出來。

  看見鼬進食讓佐助的不高興煙消雲散,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啟新的話題:

  「對了,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鳴人嗎?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了不起也只是同屆的關係罷了,卻總認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你遇見他了?」

  「嗯,從印象中的吊車尾進步了不少,讓人焦躁。」

  「……你是應該要有朋友。」

  「我在說什麼你又在說什麼啊。」

  鼬笑而不語,伸指彈了他的額頭一下咚一聲清脆地響。

 

  「佐助,你動了我的東西?」幾天後鼬注意到自己的藥少了一份,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佐助詢問。

  「那是什麼?」沒有正面回答鼬的問題,佐助挑了挑眉毛反問了一句。

  「還給我。」聲音比平常更低,顯然是生氣了。不過佐助已經不再是個被哥哥稍加威嚇就會乖乖聽話的可愛小男孩,彷彿現在才進入叛逆期一般佐助又問:

  「那是什麼?」

  「佐助!」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鼬的語氣帶有警告意味。這件事顯然非同小可,否則這種狀況鼬通常會先笑著讓他別鬧了。因為這樣佐助更不可能輕易地妥協。

  「你不說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吃了。」

  語落鼬的視線就狠狠地釘了上來,他微睜的眼睛有憤怒有失望有難以置信。佐助真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這才從袖口掏出那小小的藥包放在桌上。鼬這下才恢復平靜,氣息似乎還有點紊亂。他伸手將藥收回自己懷裡,眼簾微垂一句話也沒有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

  「原諒我吧,佐助。」

  而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嘖,人多被包夾了。」佐助的背靠上鼬的,聽見鼬淡淡地嗯了一聲。

  「佐助!別被騙了!」鳴人衝著他們的方向大喊:「殺了你族人的就是你哥哥!」

  佐助差點沒忍住在這麼嚴肅的情況下笑出來,他將頭向後仰了仰撞了鼬的脖頸一下,似乎是想聽聽他對這件事發表見解。

  鼬當然沒有說話,對於佐助此刻略顯孩子氣的舉動感到些許無奈。雖然這是因為他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脫身,這麼做也對對手非常失禮。

  果然木葉傳來一些不高興的聲音,似乎是覺得他們太猖狂了。這讓木葉另一種層面上的氣勢高漲,只讓鼬覺得有些麻煩,身體狀況也讓他完全不想浪費力氣。

  不過氣勢高漲又如何?他們有兩雙寫輪眼,幻術丟一丟輕鬆閃人。佐助一開始嘖那一聲不過是覺得又要被鳴人囉嗦而已,沒有擔心安全的問題。

  啊,不過那個卡卡西似乎正在趕過來呢。這樣想著佐助不免產生和卡卡西交手的念頭,當然還是被哥哥給制止了。

 

  回去之後沒多久鼬便像最初帶佐助離開木葉的那天一樣又發起了燒,佐助坐在他的床邊給他換毛巾,偶爾會聽見鼬喃喃地囈語。佐助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含糊不清地讓佐助有點好笑。他輕輕地梳弄鼬已留置腰際的長髮,撩起再看著它們從指縫中滑落,帶著無聊和憐惜。

  他的動作因為鼬忽然抓住他的手而止住了。鼬眼睛眨了眨竟是有些看不清的模樣讓佐助一陣緊張,直到那雙眼恢復焦距對上佐助的臉。

  「是我做的。」他終於才這麼說:「是我殺了我們的族人。」

  佐助沒有掙開他的手,好半晌居然說了句:「你終於願意談談這件事了?」

  鼬似乎有些驚訝,他緩緩地鬆了手,反被佐助扣住五指緊緊握著。

  「為什麼?」

  「我為了試試自己的能力就做了。」

  「木葉的間諜是?」

  「我騙你的。」

  「那你為什麼留下我?」

  「無聊作消遣。」

  「那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真相了?」

  「因為我又無聊了。」

  到這裡佐助頓了頓,黑色的眼睛笑著卻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

  「這個謊你想了多久?」

 

  「你被侷限在自己所認知的現實裡了,別自欺欺人。」鼬像是厭倦了一般將頭撇向另一邊,試圖將佐助的手甩開,五指卻還是被黏住似的交纏在一塊。

  「你快死了對不對。」佐助將他的手貼近唇邊輕輕地說:「你殺了我們的族人是真的,可是你沒有說全部。我都知道是木葉幹的。」

  「……」鼬這才將臉轉回來,感覺佐助觸碰他無名指關節的唇微微顫抖。

  「是因為你,我才沒有對木葉下手,所以你不能死。」他說著鼬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想望,勉強自己去相信這是有可能的:「不然你可以殺了我,如果你無聊的話。」他還真取來一把苦無放在鼬的手心,握著他抵在自己的脖頸上。還沒施力鼬便將苦無狠狠地甩了出去,面無表情。

  「你是為了我才活到現在的,對嗎?」拉著鼬的手佐助繼續說:

  「當年是你對我施了幻術,讓我在學校裡睡著,而這種事在我身上從來沒發生過。因為要帶我加入曉這樣的高危害組織,你向三代保證了無數次會讓我回歸木葉並對木葉一心一意,你犧牲止水一隻眼睛讓段藏好不容易相信你是為木葉付出,畢竟你帶走了木葉唯一可以威脅你的我。」

  沒力氣追究佐助的情報是怎麼獲得的,鼬隱隱約約有了戴面具的男人的影子。不過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追究的。他忽然咳出一口血,白色的被單被染的鮮紅,佐助連忙給他倒了杯水,除此之外卻也只能窮著急。

  「你花了太多時間在我的身上,出任務之餘也不肯放過自己硬要看著我練習。生病了怕我發現所以一定也沒有按時吃藥。你為我做了太多,身體都沒顧好。」佐助越說越小聲,鼬也沒說話。

  「你要我怎麼不恨木葉,我對木葉沒有感情。你當初不該……不准你閉上眼睛!」他握緊鼬的手嗓子驟然提高起來,鼬吃力地望著他,終於才說了一句:

  「對不起,佐助。」

  「我恨死你這句話了!你快點好起來,我就原諒你……」

  鼬只是勾起一抹微笑。要他怎麼打破最疼愛的弟弟的夢想呢?

  「哥哥,別睡。你好起來,我就不管木葉怎麼樣了,你說過你會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你前幾天說要和我練習的。你說等到大局安定我們就回木葉的。」

  「你快點好起來……」

  直到鼬沒了氣息,佐助還是重複著說了很久很久。

 

***

 

  「你有沒有想過。」站在墓碑前少年低頭說著,語氣很淡:「如果你那時不帶我走,我們可以有另一種可能。」

 

 

  而另一種可能結局不必然就是好的,這便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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